三哥說著,不由分說,嫌棄地撥開他手上的紅線鞭兒,探手到他腰間,一下就將那只匣子槍掏走,把他直往外推:“磨蹭什么?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倒想去。分到這兒守這芭蕉林子,哪比得上去搶駱屠戶呀?快去,別他娘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再不走,我換人了啊。勞子磨破嘴皮子,才向謝先生要下的名額,容易嗎我?”
山寨規矩,以大制小,以老制少。出門辦事,尤其嚴格。
雞窩對三哥的話半信半疑,卻又無可奈何,只好怏怏地走向那道角門,一閃身進了駱家大屋內。
正走著,忽地一個花廳口響起一陣腳步聲,轉出一支荷槍實彈的小隊伍。
雞窩趕緊避向墻邊,藏進黑暗之中,但是那小隊伍已迎面行來,越來越近。
領頭的人身材苗條,定眼一看,竟是個雌的。這支小隊伍無人言語,只默默地跟隨著這個苗條女人,步履匆匆。
雞窩身后來處是院門,如果他現在退往后院,勢必暴露在院門空曠處,讓人一目了然。
雞窩一邊順著墻根后退,一邊打量著頭上檐頂,正在他準備一躍而起時,右手摸上了墻面上的一道門。
那道門似有松動,輕輕一推,竟然開了。
雞窩大喜,閃身入門,回身輕輕將門掩上。
這門內好像是一條巷道,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見五指。雞窩的注意力在外面走廊,一時間也顧及不了許多。
就聽廊內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人來到門前,駐足停下。
雞窩的心怦怦大跳。
卻聽門上篤篤篤敲了幾下,一個女人略帶疲憊的聲音響起:
“可藏好嘍。我們馬上放土匪過來,你幾個從身后包抄,我們殺個回馬槍,一準兒能成。”
黑暗中僅一門之隔,雞窩那敏銳的聽力,甚至還聽到那女人說話時,似在倒抽冷氣,估計是受了點兒傷。
雞窩不曉得如何回答,也不敢吭氣。只聽外面那女的說了兩句,馬上便帶隊往后院去了。
雞窩松了口氣,正準備摸開門離開,這時,旁邊的黑暗中伸來一只爪子,搭上他的肩頭。
他一下子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