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陽光毒辣,曬得天上地下都蒸騰著一股子熱浪。
幸好山風強勁,又有樹木遮蔭,山道上的牛二和雞窩只是額頭微微見汗。
雞窩沒好氣地對旁邊的牛二嘟囔:“那殘廢說的那話,我怎么覺得這么不靠譜呢?都問十來遍了,翻來覆去,就一個阿翠還對得上號。要我說,樂萬通一把年紀了,有一個阿翠,已經不錯了。不說賭坊里的打手,就說那風車坳保甲隊,還不就是他家開的……把錢財放哪兒,也不如風車坳妥當呀?”
“你說的在理,雞哥。只是,究竟靠不靠譜,怕也就樂萬通自己才能知曉了。”對于朱得水離開時丟下的那句話,牛二心里一直很有些懷疑,只是沒跟雞窩明說……當時,那半人半鬼這樣說:“……樂萬通狡兔三窟,怕是早就將大量的金金銀珠寶分藏多處……”
很明顯,這人跟樂萬通名為師兄弟,實際上仇深似海。剛才,要不是牛二和雞窩阻攔,他本是要取樂萬通性命的……眼見動不了手,所以他臨走了丟下這句話。
牛二覺得,這多半是故意上的眼藥。目的嘛,也很簡單,就是讓牛二和雞窩落入現今這種境地--心里跟貓抓似的,只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審問樂萬通,直到讓他受盡折磨,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現今都開始了胡謅,前言不搭后語,自相矛盾。
拷問了快半個時辰了。
樂萬通不但糊話連篇,看那奄奄一息的架式,怕是隨時都能斷了氣。
“再問問,實在問不出就算了。”
“行,那我就再去問問。”雞窩返身走向幾步外。
剛才,兩人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現在這種情景,只適合雞窩出場。
山道上,此時樂萬通已經成了個血葫蘆,掙扎的勢頭已經極其微弱。
兩個少年土匪正站在路外側,小心翼翼地看護著,以免樂萬通打滾時跌下山峽。
見了雞窩走過來,兩個少年土匪向前頭走了兩步,讓開了位置。
“樂老板,樂老板,醫師馬上就到,你再堅持一會兒。”雞窩蹲下身,輕輕拍了拍樂萬通的肩膀。
“……”樂萬通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
這個樂大財神,也算剽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