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何九靈原先在廣州沙面當過巡捕,給外國人站過幾天崗,回鄉后,跟現任湘督攀上了關系,成功獲得了桂陽團防局的團總之職。
譚楚暗中也了解過,這桂陽團防局,本來就是個爛攤子,自這何九靈接手后,就更是徹底變了樣,成了桂陽一帶黃賭毒的大本營,但凡販煙走私、搶劫燒殺、欺行霸市,無所不通,無所不做。
袁洋袁特派員知道這一情況后,氣得立即就要發兵,去將他拿下。但讓譚楚給勸住了。譚楚說:現今湘贛邊界,土匪猖獗,刁民作亂,正是用人之際,莫如先讓他戴罪自贖,以觀后效。要是仍不知收斂,繼續胡作非為,再行拿下未遲。
何九靈得悉這一情況后,又驚又怕之余,不由得對譚楚感激涕零。所以,今兒一接到譚楚的派人傳的口信,讓他來這沙尾村喝酒,他便丟下山頭包圍圈中的紅字頭不顧,帶上一班衛兵,上馬匆匆趕來。
連經過蓮永靖衛團的陣地,也只是派人通報一聲,自己連停都未停,就急速馳過。
現在見譚楚遠遠來迎,慌忙滾鞍下馬,抱拳迎上去,滿臉堆歡:“哈,我老何沒別的好處,就是好吃!一聽譚中校請客,口水就忍不住了,只好快馬加鞭趕來!哈哈,哈哈!”兩人寒暄一翻,相讓著來到村口的農家小院門口。
“哦,袁特派員和駱團總他們,都還沒到么?”何九靈笑了笑,小聲對譚楚道,“正好。老何備了點小禮物,還請兄弟賞臉收下!”扭頭向緊隨身后的衛兵喊道,“把那馱禮物牽上來,讓譚中校過過目。”
隨著喊聲,衛兵牽上一頭大黑驢,何九靈接過,硬要譚楚收下,譚楚也不矯情,哈哈一笑,喊出一個衛兵,將驢子牽進農家小院,然后招呼何九靈進入院里。
“谷燒?”譚楚聞言,回頭瞥了衛兵一眼,道,“只要特派員會喝上兩口,也就罷了。至于駱團戶和其他幾個團總,喝不喝,也不打緊。”
衛兵哦了一聲,轉身走向路邊的一個小院。
小院里已飄起裊裊的炊煙,幾個衛兵正和一個農夫,對院子里的雞鴨展開合圍,追得它們滿院子亂竄。
一只蘆花雞被新進來的衛兵一堵,走投無路,只好咯咯咯的鳴叫著,振翅飛上了籬笆樁上。譚楚見了,手中馬鞭抽出,叭的一聲,將這只蘆花雞打得羽毛紛飛,撲愣愣跌落籬笆,一條腿別進了竹籬之間,將它倒掛下來。
驚慌之下,它兀自鳴叫著,不住振翅,掙扎不已,
衛兵趕上兩步,抓住了它,哈哈一笑:“哪里不好去,偏生要撞到我譚頭的鞭下來……,這不是合該你倒霉么。”轉向幾步外的農夫,擠眉弄眼道,“喂,這位老表,你怎地笨手笨腳,自家養的雞鴨都抓不著,瞧,我們譚長官只一鞭,便抽了下來……來,抓去罷,趕緊宰了……,天就要黑了,要是連兩個下酒菜都整治不出來,幾個長官來到,可小心你的皮!”
那個農夫見了,迅速迎上來,聽了衛兵的話,樂了:“哎呀,這位兵爺,看你說的,我們鄉下人的身手,怎比得上帶兵打仗的將軍?你放心——該洗該切的菜,早備好了,就等殺了這只雞,拌上辣椒炒一炒,正好給長官們下酒。”
“一只?”衛兵眉頭揚起,瞪起了眼睛,“一只哪里夠吃?老表,你別不是把我們幾位當兵的給忘了罷?”
“哈,哪能呢,兵爺。早備下了,兩只雞兩只鴨,包管炒得噴噴香,正好下酒。”
院內兩人對答之際,墻外村口路邊的譚楚忽地眉頭皺起,只見村子西邊的大路上,正匆匆馳來一行騎兵,領頭的是個四十好幾的漢子,滿身的肥膘肉,將身上的制服擠得歪歪扭扭。
譚楚馬上認出了這是桂陽團防局的團總何九靈,笑著走上前去,拱手相迎:“啊,何團總到了?你可是遠客呀,不想倒是第一個到的。”
這何九靈原先在廣州沙面當過巡捕,給外國人站過幾天崗,回鄉后,跟現任湘督攀上了關系,成功獲得了桂陽團防局的團總之職。
譚楚暗中也了解過,這桂陽團防局,本來就是個爛攤子,自這何九靈接手后,就更是徹底變了樣,成了桂陽一帶黃賭毒的大本營,但凡販煙走私、搶劫燒殺、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