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記號的匕首是謝宇鉦的,訊號也是他規定的。但那劃痕卻非常細小無力,又盡在離地兩尺來高的地方,非常像是盧婷丫頭留下的。
難道,正在患病的魚兒帶著婷丫頭,追蹤敵人去了?
天上的閃電仍時不時亮起,姐弟倆無暇思索,沿著指示方向,走下山巖,在巖下發現了沒了呼吸的虎子。
虎子嘴唇抿得緊緊的,兩手握著兩個小小的拳拳,小腿肚子上有一道被雨水浸得發白的淺傷。
除此之外,他身上并沒有明顯的傷痕。俏飛燕見他小腿肚子上的傷口像是尖石劃破的,便猜想他是走投無路,從上方直接跌落高巖。
解開衣服,果然在他胸口見到一大灘淤青,小小的胸脯深深地塌陷進去——正是這處致命的跌傷,要去了他幼小的生命。
沿著指示方向,心急如焚的姐弟倆急走直追,約莫走了二十來里路,來到一處山梁上,俏飛燕想加快速度,翻過山梁柱,但卻發現身邊的盧清已經步子蹣跚、面如土色。
“你覺得怎么樣?”俏飛燕停了下來。
“沒、沒事,還挺得住。”盧清掙開她的手,強顏一笑,繼續邁步,向前急走,邊走邊道,“姐,我們得走快些。那幫東洋鬼子毫無人性,婷、婷丫頭和謝先生……隨、隨時都有危險!”
說著,他就搖搖晃晃地沖過山坳。
俏飛燕大踏步追上,喝令他停下,查看了一下他背上傷口,只見裹傷的手帕上已結了一層厚厚的血痂,絲絲鮮血仍陸續滲出……再看看他的面色,只見他臉上一團潮紅,好像一朵燃燒的火。
云層間時不時亮起的閃電,讓前方風雨蕭瑟的山道依稀可辨,但俏飛燕一時間卻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與此同時,前方的某一處山路上,氣喘吁吁的盧婷,也剛剛在一個三岔路口停下。
冷風如刀,冷雨如針,濕透了的衣服皺巴巴地貼在身上,讓人說不出的難受。
她一邊揮臂拭去鬢額的水珠串兒了,一邊轉動嬌小的腦袋,借著微弱的閃電亮光,找上了路邊的一株杉樹。
她左右打量一下,靈敏地蹲伏下來,將手里的柯爾特,輕輕安放在路邊一塊石頭上,然后抽出了一柄布滿魔性花紋的匕首,
正要趨上前去做標記,忽地在眼角余光里,發現前方有個影子閃動著奔來。
她大吃一嚇,連忙伏低身子,抄起石上的柯爾特,輕捷地躬腰抬腿,像一頭機靈的幼獸一樣,悄無聲息地沒入路邊茂密的草叢,鉆到一叢黃苦竹子后面,慢慢蹲下身來,警惕地盯著山路。
不一會兒,果然就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像幽靈一般摸了回來。
盧婷一下子就認出,這是個東洋鬼子。剛才,這家伙一直抬著擔架,走在前頭。許是察覺了什么,他竟然孤身摸了回來。
盧婷后怕不已。
這個東洋鬼子快步行來,一對眸子像鬼火一樣,來來回回,四下打量,有時還蹲下身來,在路面上摸索檢查。
又走了一陣,果然一個通向半嶺壁上的路口,又見到了盧婷留下同樣的路標。
又走了一陣,果然一個通向半嶺壁上的路口,又見到了盧婷留下同樣的路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