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疼讓身穿嫁衣的少女瑟瑟發抖,早已咬破了的嘴唇半點血色都不見。抬起眸子直視著面前的男人,寧初只覺恨意昭昭,心像千百只螞蟻在啃噬一般煎熬。
就在不久前,寧初端坐在喜床之上,聽著門外雜亂的腳步聲毫無預兆的響起。
“可是有人要來?”
“奴婢去瞧瞧。”丫鬟婉笙站起身說。
還不等開門,外面的人一腳將門踹開,木門重重磕在門扇之上,連帶著婉笙一同被踹倒。
聲響驚動了寧初,她掀開喜帕,當看見來人時驚愕失色。
自己的新郎官,當今圣上的四子,眾人口中的業王殿下,此刻與寧蘭心站在一起,一左一右盡是王府侍衛。
“殿下這是作何?”寧初問。
身穿喜服的業王眸中閃過一絲凌厲:“寧初企圖下毒行刺本王,速速將她拿下!”
業王為繼后所出,身為皇子難免對皇位有覬覦之心。而寧家是先皇后的母家,若想除去先皇后所生的安王,那首先就要將寧家除掉!
變故之快寧初來不及思考,看著侍衛成群抄刀而來,尋不到武器的她拔下發髻后三寸多長的鳳釵,鳳冠掉落在地,過腰的青絲如瀑布般泄下。
突然癱軟的感覺席卷全身,一身嫁衣束縛了她的手腳,沒多久她就被按在了地上。
這時她猛然想起,那杯茶!
寧蘭心表面與她姐妹情深,要在大婚之日陪伴在王府,適才遞給她一杯茶,此刻的癱軟恐怕就是那茶所致。
“殿下!姑娘并未下毒行刺您啊!”婉笙跪著蹭到了業王面前,顫抖著哭道:“您一定是誤會了,奴婢可以以命擔保姑娘絕不會那么做!”
“你的命值幾個錢?”寧蘭心嚷道:“我親耳聽到叔父和姐姐說,如今業王殿下立儲的可能大,為了安王當上太子,他要姐姐帶著毒藥嫁進王府,在殿下的飲食里下毒,那毒天長日久會損傷臟脾,等察覺到時人已經不治而亡了,你們好狠的心!”
“荒唐!”一抹憤怒染上了杏眸,寧初死死瞪著寧蘭心:“你休要污蔑我!卑鄙小人,虧得寧家對你恩重如山!”
寧蘭心聽完卻笑的格外刺眼,伏在業王胸口嬌滴滴道:“殿下您看她,這種時候還嘴硬!”
“如今父皇的兵已經血洗了寧家,她就是再硬氣也無用。”業王陰冷一笑,看向寧初的眼神就像打量砧板上任他蹂躪的肉:“把毒藥搜出來,擒賊擒臟,讓她死個明白!”
血洗了寧安將軍府…
寧初難以置信的瞪目看向業王。
早知道皇上忌憚寧家,寧家手握兵權,父親是朝中一品大員,他和哥哥全是戰場上廝殺不敗的將軍,因先皇后是寧家所出,所以業王也忌憚寧家,生怕寧家擁戴先皇后所生之子安王,于是這皇家父子倆就弄了個罪名,要將寧家鏟除!
朝堂上下乃至京中百姓,無人不夸業王一聲好。勤政為民,勵精圖治,簡直是皇位的不二人選,可傳聞中這樣的人,為了那權利的頂端,卻要在大喜之日殘殺妻子一家!
恨意自她眼底瘋狂滋長,深入骨血,就連指甲深入掌心都未曾發覺,鮮血沁出。
看著寧蘭心走近,寧初眼中的憤怒幾乎噴薄而出。
“爛心腸的東西,你不得好死!”
寧蘭心當沒聽見寧初的咒罵,將手伸進了她的嫁衣袖子,從一不起眼的袖囊里拿出了一小瓶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