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瓶毒藥時,寧初什么都明白了。
寧蘭心是她遠房表叔的女兒,表叔一家入獄喪了命,年幼的寧蘭心便被父親寧遠江接到家中撫養,這一養就是十年。
對于這個沒有血緣還容易給寧家遭來禍患的親戚,寧初可以說將她看作親妹妹對待,現在被她這般陷害,真是讓寧初心如刀割。
嫁衣是寧蘭心所繡,這袖囊自然也是她所制,從頭到尾寧初就是走進了她的圈套!
“殿下您看,姐姐果真帶著毒藥呢!”
“你住口!嫁衣出自你手,這毒藥自然是你放進去的!”寧初的半張臉被踩在地上,說話極為艱難。
“是嗎?”寧蘭心見狀落下淚來:“姐姐你為什么要攀咬我?將軍府里的人都死光了,眼下妹妹無處可去,業王殿下不計較寧家的罪過愿意收留我,這對姐姐來說是好事啊!你果真是沒拿我當親妹妹,竟這般不為著我打算!”
這行事做派,當真是惡心!
手中緊緊捏著那支鳳釵,寧初用盡力氣,抬起手將鳳釵扎入寧蘭心腳中,尖銳的鳳釵瞬間扎透了她的鞋子和腳掌,哀嚎聲響徹婚房。
與此同時,侍衛舉刀攔截,刀子狠狠戳在寧初的手背上,難以忍受的疼讓寧初咬住銀牙,隨著刀子拔出,一串血滴濺在了她的臉上。
當場寧蘭心疼的跌坐在了地上,渾身發抖如同篩糠,而寧初則咬緊牙關,布滿血絲的眸子溢出滿滿的恨。
婉笙哭的幾乎斷了氣,沖到寧初面前想要保護她,可兩個侍衛擋在了她面前,一人將刀捅進了婉笙的腹中,一人用刀抹了她的脖子,之后飛踹一腳將她踹開,鴛鴦戲水的屏風被她撞倒在地,鮮血如雨一般,濺的四處都是。
“不!婉笙!”寧初叫喊著,淚水混著血水低落。
深深的無力感侵蝕著寧初。整個寧家的滅亡,婉笙慘死在自己面前,想著父親、哥哥、寧家的一百三十八口,寧初這心中就像是有千百只刀子在狠狠的戳。
“我殺了你!”
話音未落,一把利刃扎進她的身體,只聽見悲怮而凄厲的尖叫聲劃破婚房。疼痛讓寧初有些喘不過氣,心臟似乎被遏制住,嘴里的甜腥味十分的濃。
隨著她一口血吐出來,男人緩緩張口。
“殺本王的這個愿望你臨死前怕是不能完成了。”業王冷笑道,語氣充滿戲謔:“不過若有來生,你可以試試。”
話里的得意讓寧初十分厭惡,可她反抗不得,背上的痛讓寧初一度窒息。
業王慢步走近,臉上掛著勝利的笑,伸出手一旁的侍衛連忙將短刃遞上。
短刃之上兩排細小的倒刺映著冷光。男人沒有多余的廢話,蹲下身將短刃扎進寧初的肩頭,隨著短刃拔出,刮下了兩道血肉。
“啊——”撕心裂肺的慘叫后,痛楚讓她渾身發抖。
一刀又一刀,嫁衣被刮的破爛不堪,亦如此刻寧初那千瘡百孔的身軀。
隨著血液流出,寧初不甘心到了極致,接著短刃刺破了心臟,她并沒能逃過死亡的魔爪。
業王直起來踢了踢寧初的頭,那雙充滿恨意的眼到死都在瞪著他。
“扔遠些。”說完這句,他擦了擦手上溫熱的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從瓦森森,西北角陰冷破敗的小院子內,野花正燦,墻頭長滿野草,微風帶起一陣清香,順著窗口吹入了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