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往后翻著,很多名字映入眼簾,有些事她有所耳聞,可更多的事她聽都沒聽過。
想著父親將這些秘密都記在心中,皇上不滅他的口那滅誰的口?
最重要的是最后的那頁,寧遠江許是只想記載最后一次,所以那頁的話極其短,卻用了大半篇章,顧湘宜低聲將字讀了出來:“圣上皇位來路不正,陳炳坤助他篡位。”
此話一出,顧湘宜頓時回過頭去,確定房間里只有自己后,開始恨自己的魯莽,不應該讀出聲的!
皇上的皇位來路不正,又與陳炳坤有牽扯…顧湘宜知道這陳炳坤一些事,先帝在位時他就在了,身為國子監祭酒可謂桃李滿天下,這樣的人也算是一代忠心老臣,為何要將皇位奪來送給如今這位嗜血成性的皇上?
果然,人不能只看表面。
這件事被父親知道,怪不得皇上要滅了寧家。
顧湘宜合上了冊子,將冊子藏起來,若無其事的叫石榴進來。
“姑娘,適才有別院的丫鬟路過,奴婢聽說今兒晚飯好像吃魚。”石榴想讓自家姑娘心情好些,于是長篇大論道:“鯽魚用滾油炸出來,配上筍片香菇,放足了香料在小茶爐里頭文火慢燉,味道別提多香了!以前奴婢跟著宋娘子嘗過一次,到現在對那味道都記憶深刻。”
看這小丫頭的樣子,應該是饞魚了。
“廚房未必給送。”
石榴臉上的笑瞬間消失,低聲說:“奴婢也知道,那菜費火候,廚房才不愿意給咱們禾吟居端呢,但是真的好吃。”
“想吃?”顧湘宜問。
石榴點了點頭,表情略帶失望:“確實想吃。”
“成,今兒要是廚房不給送,我就帶你出去吃。”
這話讓石榴手腳一麻,連忙阻止:“姑娘可是又要翻墻?不成,太危險了,再說咱們也沒錢啊。”
“會有的,跟我混還能差你那頓飯?”顧湘宜站起身望向院外,野草長在墻頭隨風搖擺,像是在預示著今夜的行動不會很簡單。
江肆上次來時告訴她,當天抄了寧家的是皇上身邊的內侍和禁軍統領,而親手斷送了寧遠江性命的,則是那禁軍統領的手下葛瑫。
對于這種殺父仇人,顧湘宜自然是一個也不會放過,只是現在去殺禁軍統領幾乎沒可能,不如先從這個葛瑫下手。
顧芳宜怒氣沖沖的回到織碧園,告知了江如畫在禾吟居發生的事后,直接就挨了罵。
“你去招惹她做什么?你姑母才回來一趟心里沒數嗎?”繡眉蹙緊,江如畫細心的挑著女兒發中的茶葉。
“我難得聰明一回,娘你不是常說做事要有成算,什么事要先推出去一把刀子嗎?我去尋了毒藥來,想讓她做我的刀子,結果她反倒潑了我一身茶,真是不知好歹!”
聽聞這些,江如畫臉都白了,雙手扶著女兒的肩問:“當真?你真是這么做的?”
顧芳宜點了點頭,以為母親要夸獎她了:“當然,女兒這個辦法妙吧?”
“妙個屁!”江如畫控制不住罵出聲來:“你當禾吟居那個還是個傻子?回頭把這事要是告訴了大夫人,你還想不想喘氣兒了?毒藥拿回來沒?”
顧芳宜愣了愣,不知所措的搖了搖頭:“當時太可怕了,就落在那兒了。”
“你這腦子里裝的是什么?都讓漿糊填滿了吧?這么大的事也不同我先商量一下,稍微出錯那就是要了命的大事!”
“這么嚴重?”顧芳宜慌了手腳,回過頭去看門外,生怕有人聽見:“那怎么辦啊娘!”
“現在付氏那個老賤人和禾吟居的算是杠上了,六丫頭就算是去說付氏也未必會信,只是你下次要警醒些,這種蠢笨的手段再也別用!害人竟還留下證據,真不知道這些年我都教給你什么了!”江如畫恨鐵不成鋼的順了順氣,看著女兒就覺得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