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晚飯時分每個院子都有一份魚,唯獨禾吟居沒有,送來的菜是炒山珍和小咸菜,看起來不錯,但是哪里有魚肉好吃。
合著廚房這是糊弄人的,以為顧湘宜不知道晚上吃魚,就算不給送也挑不出毛病來。
晚飯只用了幾口顧湘宜就撂筷了,石榴倒是沒吃飽,不過顧湘宜沒讓她繼續吃。
夜色漸漸浸透了天邊,孤月清華如水,聲影寂寥。
禾吟居內早早的吹了燈,主仆兩個換上輕便的衣裝,坐在房間內等候時間再晚一些。
這是石榴第一次陪著自家姑娘出門,還是翻墻!從伺候姑娘起她幾乎就沒出過幾次門,寥寥幾次也是陪著姑娘去顧斐那兒小住兩日,這次月黑風高時,石榴的心里緊張不已。
“走吧。”顧湘宜站起身,隨手扯了把刀子別在腰后,長衣放下將刀子蓋住,從后面看不出。
不是說要去吃飯嗎?怎么還帶了刀子?石榴臉色一驚,心想自家姑娘不能是要帶自己打劫吧?不然她們兩個沒錢沒勢的,出門上哪吃飯啊。
“姑娘,你這是…你可別是惦記著打劫吧?”
顧湘宜隨和一笑:“差不多吧。”
云淡風輕的四個字,弄的石榴頓時腿下一軟。
可她并不知道,姑娘所說的哪里是什么打劫,那是奔著殺人去的。
潑墨一般的夜幕下,兩個女子的身影靜悄悄的走動,顧湘宜取了椅子來,讓石榴踩上,可這丫頭真是沒有爬墻的天賦,半天也上不去,最后還得靠顧湘宜在上面生拉硬拽,勉強將她扯了上去。
帶著石榴快速疾行著,顧湘宜知道那個葛瑫的一些習慣,每每了了差事后,他總要去鴻云樓吃酒,因為換職的原因,他珍惜每一次去吃酒的機會。
主仆兩個守在鴻云樓附近的小巷子里,這條巷子中昏暗無比,和鴻云樓附近的燈火通明形成了鮮明對比。
石榴直到現在腿肚子還在打著顫,自家姑娘這可是要打劫啊!一看便知打劫的不是普通人,這鴻云樓是普通人來的起的地方?
“姑娘,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奴婢不饞那一口魚的。”石榴幾乎帶著哭腔說。
顧湘宜轉過頭看了看她,嘴角勾了勾隨手摸著她的頭:“真是傻丫頭,我找那人自有用處。”
石榴還想說些什么,卻見她突然豎起手指示意噤聲,沒說完的話就被石榴活生生咽了回去,心怦怦直跳,緊張的看向巷口。
葛瑫終于出來了,隨行的兩個小廝一邊一個架著他,看他喝的爛醉如泥,黑暗中的顧湘宜泛出了一絲冷笑。
石榴一雙眼睛烏溜溜的盯著巷口的三人,急張拘諸的背后都冒起了汗。
“別怕。”顧湘宜招招手,讓她跟在自己的后面,悄悄的跟上了葛瑫。兩個小廝架著葛瑫已經有些吃力了,哪里能注意到身后還跟著人呢。
不知過了多少巷口,顧湘宜心里惦記著葛瑫家里的住處,在離他家不遠的巷口處突然加速向前跑去,石榴頓時停住了腳,眼睛瞪得老大。
小廝尚且沒聽見腳步聲,就見一團黑影從后襲來,兩手刀下去,二人應聲倒地。
葛瑫醉的沒了多少知覺,左右之人突然倒下,他一時間沒了重心,也狼狽的向前倒去,狠狠摔了個狗吃屎,鼻子頓時磕出了血。
“你們兩個廢物!”葛瑫掙扎著爬起來,伸手一摸鼻下的溫熱,頓時大怒起來:“不要命了是不是?敢把爺摔了,你們幾條命抵得起!”
冷寒的聲音從后而來,顧湘宜問:“那你親手殺了我父親,這又是幾條命抵得起的?”
疾風吹過,大夏天的硬生生吹的葛瑫冒了一身冷汗,酒頓時也醒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