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付芷容聽說京城街上發生了那樣駭人聽聞的事,頓時一驚,抓著傳話的周媽媽袖子說:“當真?那葛瑫可不是個軟柿子,什么人能殺得了他?”
“大夫人,奴婢還能騙你不成?”周媽媽將聲音放低:“聽說是為了劫財,不過那劫財之人身上肯定是有功夫的,并且不弱,咱們府上可要當心啊。”
付芷容連連點頭:“你說的是,身為當家主母,咱們門庭必須得看護好,家里的人夜里不許出去。”
同樣用過早飯的付芷容帶著周媽媽在院子里轉了轉,冤家路窄迎面就遇上了出來消食的顧湘宜和石榴。
周媽媽還惦記著自己在禾吟居失了面子,本想著當著夫人的面,六姑娘肯定不敢同她動手,那還不是任她收拾了?結果人家大鬧橈祥苑一通全身而退,她卻被顧斐揪著罵了半天。
這會兒顧斐早走了,死丫頭在府里無依無靠的,現在不收拾她,難道要等到下次顧斐回來時再動手嗎?
于是她挺了挺胸脯說道:“六姑娘,見了大夫人為何不請禮問安?”
反正只是個問安,又不能少塊肉,既然是要在這個家長長久久的生活下去,那有些不愿意做的事就要愿意去做。
于是顧湘宜微微屈膝:“給母親問安。”
付芷容冷冷打量她,見她那副隨了宋氏的樣貌就覺得心里一堵,冷聲道:“起來吧,前兒你姑母回來說了不少,以后在伯府里你要懂事些,別做那些不招人待見的事,免得日后大姑姐再來質問我。”
語氣里滿滿的不甘鉆入顧湘宜耳朵,倒是有些諷刺。
“哪里是女兒做了不受人待見的事?難道不是母親處處針對我嗎?”
有些事可以裝作不知道,可以裝作心甘情愿,但有些事不同。付芷容跟宋氏的死有關,也很可能是顧湘宜整日被罵野種的罪魁禍首,說白了,付氏是半個殺母仇人,她那般不待見顧湘宜,難道還要顧湘宜處處謹小慎微嗎?
放在原主身上,她自然是愿意的,可現在的顧湘宜并不愿意。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我怎么針對你了?”付芷容陰狠的面目又露了出來:“伯府里養你這樣一個閑人已經是恩惠了,你卻這般不知足,怎么著,還想爬到我頭上來當祖宗不成?”
“女兒不敢。”顧湘宜施施然低身,說話的語氣略帶慵懶:“那日當著父親和姑母的面,女兒說的很清楚,宋娘子的死一定是要查的,母親不用這般過早的定義我是伯府的閑人。”
付芷容猛地瞪了她一眼:“你!”
眼看著對方瀟灑轉過身,對她的憤怒視而不見,這種被人無視的感覺讓付芷容覺得十分不舒坦!
大清早上就惹了一肚子氣,回到橈祥苑的付芷容半點也坐不住,扯著帕子小聲說著:“這若真是被那死丫頭查了出來,伯爺肯定會生氣的吧?當年的事到底還是有些線索可查,現在再想處理怕是不容易啊。”
周媽媽勸解道:“大夫人,您是當家主母,她是一個不知來路的庶女,她在府里死活不都是您說了算嗎?哪怕是她查也找不到線索,一個沒有門路兜比臉都干凈的庶女,能打聽什么去?咱們可不能自亂陣腳暴露破綻給她。”
“你說的對。”付芷容點了點頭:“但是她若真查出來了,咱們現在總要未雨綢繆一番才是啊。”
腦中靈光一閃,周媽媽面頰上掛著壞笑說:“大夫人,六姑娘歲數也不小了,且是個庶女,也到了嫁人的時候了,把這么個破爛丟出伯府,伯爺一定愿意,等她出了嫁那每日都是婆母妯娌和灶臺,還能記得宋氏是誰?還能查個什么?”
雖然顧湘宜往上數三姐姐還未議親,可付芷容不管那些,她現在一天也不想看見宋氏的女兒,何況把她嫁出去顧恒鈞肯定會同意,到時候顧斐找上門來還有顧恒鈞擋在前頭,她有什么顧慮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