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易景梟從前并未見過這位伯府千金,但也掩蓋不住他的好奇。忠毅伯府姑娘眾多,嫡女庶女滿滿一宅子,只有這叫顧湘宜的從未被人提起過,她會與寧家有何關系?
他又問道:“方才我過來前,瞧見兩個男子出去,并未看清是何人,可跟你有關?”
顧湘宜手下動作一頓,橫眉冷豎看了他一眼。
她不喜歡問題如此多的人,更何況她的事事關重大,豈能對這種分不清敵友的人說。
夜似乎更濃了些,顧湘宜說:“我該走了。”
易景梟并未阻攔,也沒再出聲,只繼續往火盆里添紙錢,在她的背影消失在寧家院墻內時,他低聲喃喃道:“阿夙,這人的性子有些像你的妹妹。”
一陣疾風吹過,攪著紙灰飛起來一些,像是寧夙在回答他的話。
回到禾吟居的顧湘宜久久未眠,她實在覺得奇怪,為何易景梟三番兩次的去寧家?他所為何事?巧的是這幾次她每每夜里出去都能碰見他。
看來以后未免再遇見他,還是白天出門保險些。
第二天一早,顧湘宜穿戴好顧斐送來的新衣裳,帶著石榴就準備出門,結果二門小廝死活不讓,說是大夫人吩咐了不許她出門。
“母親何時禁足了我?我怎么不知?”顧湘宜一臉茫然的問。
原主生前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性子,若不是顧斐時時接她出去小住,想來她十幾年都不會出門一次。小廝自然習慣了不出門的她,這偶爾一出門倒是讓他們不知如何阻攔了。
“這些我們也不清楚,六姑娘去與大夫人請示就是。”小廝這話的意思,就是將這球踢到了付芷容那兒,若是付芷容同意她出門,小廝即刻便放人,回頭還不會惹訓斥,若是付芷容不愿她出門,自然在橈祥苑就會將她攔下,不用經過二門這一趟。
深宅里連看門小廝都是人精,顧湘宜淡淡一笑,并未做聲,轉頭便走。
“姑娘,咱們去哪?”石榴跟在后頭問。
“自然是去橈祥苑,找我那母親請示一番。”
話是沒毛病,但語氣被石榴聽了去,總感覺不太妙,就好像是大夫人要遭殃了似的。
橈祥苑內,周媽媽正在教訓著底下兩個沒照顧好浩哥兒的奴婢,見顧湘宜進來,手中的雞毛撣子差點掉在地上。
直到現在她還未忘掉那日在這里,顧湘宜徒**去雞毛撣子折斷的場景,所以每每見到顧湘宜那張秀麗的臉,她這心里就好像一團火在燒。
捏著雞毛撣子的手使力幾分,周媽媽的面兒上依舊不顯氣憤,平心靜氣道:“六姑娘來這兒所為何事?”
“找母親有事說。”
“客院來了客人,大夫人和伯爺去招待了,六姑娘不如在這兒等著吧。”
顧湘宜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檀木椅上,自在的就好像身處禾吟居一樣,氣的周媽媽牙根咬的生疼。
等了差不多兩炷香的時辰,付芷容還是沒回來,周媽媽更是當著她的面兒繼續教訓奴婢,儼然一副當家做主的感覺。
“浩哥兒那是家中唯一嫡子,你們竟敢把主意打他身上,一群賤骨頭,當個奴婢還張狂起來了!凈學的那些不入流的下作手段,你們當是伺候濤哥兒他們呢?惦記著給浩哥兒當童養媳,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夠不夠那個斤兩!日后誰再敢花枝招展的出現在浩哥兒面前,便人人打斷一條腿,都丟出伯府去!”
顧湘宜冷冷的看向她,知道她這是話里有話,在說宋氏用不入流的手段勾搭了顧恒鈞去。
但事實是人家顧恒鈞先看上的宋蓉煙,這老刁奴,明知這般竟還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