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不輕不重的拍了下桌子:“周媽媽教訓婢子我不插嘴,但是坐在這兒半晌了,為何連杯茶都不拿?你們橈祥苑的奴婢確實沒有規矩,該打。”
周媽媽下一句話才要破口,硬生生被憋了回去,瞪大了眼看向六丫頭。
這死丫頭竟敢要茶喝?誰給她的能耐!
顧湘宜自然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事,也不理會,直接站起身說:“知道周媽媽忙,也知道這兒的奴婢都沒規矩慣了,這次我就忍了,只是下次我來時記得奉茶,不然傳出去不知多少人要笑話咱們伯府大夫人院里的沒規矩。”
“六姑娘這是哪去?”周媽媽有些著急,擔心顧湘宜壞了事。
“我也有要事要做,當然是去客院找母親請示。”
“不成。”周媽媽厲聲道:“客院有客人在,六姑娘這么出去那不是讓人笑話嗎!”
顧湘宜微微皺眉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寒笑:“周媽媽不是在說笑吧?我堂堂伯府之女,有何讓人笑話的?周媽媽這般說,是在小瞧我父親的爵位?”
“奴婢不敢!”周媽媽咬牙道。
眼看著顧湘宜離開了橈祥苑,她這袖子是攥緊又放松,氣的狠狠的甩著手里的雞毛撣子,用打那幾個奴婢來解心頭之氣。
客院中,易景梟正在品著茶,忽聽門外傳來了說話聲,像是男子的聲音在攔著誰。
顧恒鈞與付芷容也聽到了,不約而同的皺著眉看去,只見顧恒鈞身邊的柴春攔著顧湘宜,兩人一同走進來。
“你來做什么?”付芷容陡然提起了聲音,想著這兒還有客人在,下一句又放緩了聲調:“這兒還有客人呢,你一個閨閣女怎好隨便前來?快快回去。”
顧恒鈞陰沉著臉看向六女兒,不悅寫了一臉,若是付芷容不開口,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一個茶杯飛出去砸在她身上。
“女兒只有兩句話說。”顧湘宜沒注意這所謂的‘客人’是何人,只是目視付芷容說:“今兒女兒想出門透透氣,但是二門處小廝說母親不讓,女兒蠢笨,不知何時被母親禁了足?”
一番話讓付芷容的臉色由白變紅,恨恨的說:“哪家的大家閨秀整日往出跑?讓你待在家里是為了你好,沒得惹出禍事來連累全家女眷的名聲,聽話,快些回去。”
說完她余光看了一眼依舊在品茶的易景梟,見他沒多打量長相秀麗的顧湘宜,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她的大女兒顧嫻宜嫁進了侯府,算是高嫁出閣,可她的小女兒顧若宜確實個不讓毫分的火爆性子,前有京城主街那件事,連皇上都知曉了,為她說親可謂是難上加難,今日易景梟來拜訪那正合她的意,不等推銷自己的小女兒呢,結果顧湘宜來攪局了,這可不成。
通過話里帶酸的語氣,顧湘宜明白了付芷容究竟所為何事,微微轉頭果真看見作為上那如明珠般的少年,心想付芷容這是在為自己的小女兒著想呢。
而易景梟適時抬頭,正對上那雙明媚的眸子。
往日見她都是在夜間,穿戴也不像大家閨秀,可今日一見卻讓易景梟呼吸一滯。
少女白衫青裙,長發垂落至腰間,明眸紅唇,臉上掛著的不再是有些危險的神情,而是女孩子的可愛和羞澀。
注意到易景梟的眼神,付芷容感覺肺都要氣炸了。
“讓你回去,怎么還不動地方!”她提高嗓門說。
“前陣子姑母來看女兒,言語中交代讓女兒常去姑母那兒串門,今兒陽光正好,女兒想著長輩的好意不可無視,便惦記著去看看姑母,殊不知母親何時交代全家將女兒禁足在府里,可是女兒犯了什么錯?”顧湘宜說著,眸子有些濕漉漉的,看起來頗可憐:“適才女兒聽說三姐姐每天都可出門,或買絲線或與旁家千金挑首飾,那為何女兒不可?”
既然她想當著外人的面兒扮演慈母,又想推銷出自己的小女兒,那顧湘宜就借力打力,若是今兒不讓我出門去,那你打在易景梟身上的心思也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