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顧家的大門時,陸鳴晟還念念不忘的往后看,直到大門雙雙關上,父子倆十分尷尬。
本來和付芷容已經決定了的,可如今顧恒鈞三言兩語便打發了他們,更別提顧湘宜還狠狠的羞辱了他們一番。
“別看了。”陸銀耷拉著臉一揮袖子:“孽障,瞎說個什么?現在親事吹了,你可滿意了?回家!”
頭一次來伯府,從前婚喪嫁娶陸銀都是得不到帖子的那一類人,今日陰差陽錯的來了趟伯府,見識了里頭的景致房梁,也不算白來一趟。雖然他心里也很想讓顧湘宜進門,可人家姑娘說白了,就是不愿意,連顧伯爺都說話了,他還能把兒媳婦搶回家不成?
客院內,付芷容沉著臉罵道:“好你個小賤人,以前倒是沒看出來你這么伶牙俐齒!”
“母親的夸獎女兒愧不敢當。”顧湘宜笑著說。
“你少在那兒打馬虎眼!”付芷容抬手扔下個茶杯在顧湘宜腳邊:“你個賤人生的小野種,還指望我給你找個國公府的親事不成?那日敬德公世子來你上桿子往上貼我就看出來了你什么心思,果真隨了宋氏那一套下作手段。我告訴你,先不說家雀能不能攀上高枝,就算是真攀上高枝了,那家雀也還是家雀,你變不成鳳凰!”
耳邊的罵嚷聲讓顧恒鈞心里亂糟糟的,他高聲道:“吵什么吵!你吃飽了撐的是不是?”
付氏原以為他罵的是六丫頭,還跟著點了點頭:“聽見沒,還敢跟長輩頂罪,你真是皮子癢了欠揍!”
“我說的是你!”顧恒鈞站起身說:“別以為你那點小心思我看不出來。”
“我怎么了!”付芷容瞪著眼,嗓音比顧恒鈞的還要大:“我身為主母給庶女說個親怎么了?這點權利我還沒有了?那我這主母也太丟臉了些!人家又不是你的骨肉,你緊張個屁!”
“無理取鬧!把你那套腌臜嗑給我咽回去!”顧恒鈞眼下也不顧著在小輩面前護面子了,指著付氏說:“湘姐兒好歹是在咱們顧家這么些年,以后出了門子不知多少人的眼睛要掛在她身上,給她找這么個親事,你這是想把我顧家推到風口浪尖啊!我不管,你要是把她嫁進陸家,那就等著我大姐來找你拼命吧!”
又是他大姐,一聽見大姐二字,付芷容就覺得腦袋嗡嗡疼。
嫁進顧家前不知多少人羨慕她,羨慕商賈人家高嫁伯府,羨慕婆家大姑姐能干,羨慕她沒有婆母壓制。可別人哪里知道,這些年付氏在顧家操持內宅生兒育女,雖沒有婆母壓著可大姑姐卻將她壓的死死的,偏偏她不能說一句人家的不好,自己官人是她一手護著成為伯爵的,罵他大姐自家官人頭一個不愿意。
眼下一個小賤種的親事她都不能做主,多說兩句便將大姑姐搬出來壓她,這真是讓她無法不憤怒。
轉頭看向顧湘宜,付芷容嚷道:“你這個小賤人打的算盤好啊!讓你姑母護著你,還想嫁進敬德公府是不是?我告訴你,陸家這親事你嫁也是嫁,不嫁也得嫁!敢告訴你姑母,我活剝了你的皮!”
顧湘宜并未出聲,只含笑看著她,眼中滿是嘲諷。反看顧恒鈞,被付氏的話氣的要命,捂著胸口說:“潑婦!你可真是個潑婦!”
“潑婦也比宋氏那個賤人好!”付芷容眼都紅了,扯著顧恒鈞的衣襟說:“你又不是真心疼那死丫頭,憑什么向著她說話!若姐兒年歲漸長卻還沒個親事,你這個當爹的怎么不幫著尋尋?就是你還惦記著宋氏,替她護著孩子,不幫著你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