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院里互相碾壓陷害的事實在不少,鬧出人命這種事家家戶戶關上門都有幾出,想查出來容易,可想處罰卻不易。人家命都沒了,還能讓付氏抵命不成?不痛不癢的吵幾次罵幾次,能頂什么用?
一聽便知顧斐是聰明人,顧湘宜微微點頭,說道:“姑母說的是。”
“那,如果查出來了,你想怎么做?”顧斐認真的問。
她心中有數,和付氏不對付是一方面,可若是犧牲了顧家的名聲,來為宋氏討個公道,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是說她不心疼宋氏,也不是她不想為宋氏報仇,可人已經死了多年了,現在做什么都是徒勞,哪怕是弄死付氏又有何用?反而要犧牲活著的這些人很多東西。
“想清楚是何人如何害了我娘,我才能想辦法為我娘討回公道。”顧湘宜誠實的說,并沒有隱藏自己的心。
顧斐點了點頭,看向顧湘宜的眼神有些復雜,說道:“你娘被誣陷和喪命可能不是一件事,也或許真是她性子軟弱,感覺活不下去了才自盡的。”
“那也是有人造謠,將她活著的希望奪走,把她逼上了絕路。”顧湘宜知道姑母擔心的是何事,又說道:“姑母放心就是,若此事真是付氏所為,那我必要讓她付出代價,但我不會殺了她,也不會讓父親將她休出家門,不過這受苦和內心的譴責一定跑不了她的。”
聽見這話,顧斐似乎放心了一些。
離開裴家時,顧湘宜又見到了裴奕。他穿著一身月牙白的錦袍,站在亭中宛如一棵松柏,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正好與她四目相對。
“六妹妹什么時候來的?”裴奕主動開口問。
他算個話少之人,曾經寧初沒少與他見面,卻很少聽他說起過什么,比起同齡人他少了些許焦躁活潑,多了幾分沉穩老成,活像個長輩一般。
這樣的人竟然主動與自己說話,倒是讓顧湘宜微微一愣,不知怎的生出幾分心虛之感來。
“見家中杏子結的好,送來一些給姑母和姑父嘗嘗。”想了想感覺有些不禮貌,她又補上一句:“等再來的,多摘一些,給表哥帶份兒。”
裴奕微微點頭:“好。”
再多一個字他都不說了。
上次她走后,裴青慧在家中鬧了好幾天,一會兒張羅去家祠她母親的牌位下哭訴,一會兒要去顧家大鬧一通,屋里能砸的物件砸了一大堆,還放狠話說顧湘宜再等裴家的門,她定將她打的不知道裴家大門往哪開。
裴奕有些擔心他這位小心眼的妹妹真會如此做,所以視線在顧湘宜身上多留了一瞬,想提醒她注意安全,可還是沒說。
這種事說了有什么用,裴青慧若真要收拾她,也不是提醒就躲的掉的。
在顧湘宜準備走時,裴奕就悄悄跟在了后面,想著要是真出了那樣的事,他還能出來調節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