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膏是淡淡的墨綠色,濃濃的藥草味里混雜了一絲苦味,味道還挺好聞的,讓賀蘭惜也自然的放松下來,閉上眼感受著臉頰上的冰涼。
將藥膏涂抹均勻后,再敷上一層薄薄的棉布。江肆手腳利索,沒一會兒就忙活完了,看著素梅和石榴說:“扶著她到榻上臥一會兒吧,要等到藥膏完全干透才可以。”
素梅點了點頭,伸手時手都有些抖。
這位竟然是伯爵府的六姑娘!沒吃過豬肉還沒將豬跑嗎?素梅一直覺得伯爵府那是天邊的貴地,自己這輩子都可望不可及,哪怕是在門前路過一次那都是上輩子積德了。
而她叫來的人竟然這么厲害,面兒都沒見就知道自家姑娘中的是什么毒,還將解藥配好帶來了,真是讓素梅萬分感謝!
賀蘭惜被扶著坐在了榻邊,石榴貼心的拿了個枕頭放在她背后讓她靠著,沒一會兒整個屋里都被藥香熏陶了,說不上有多濃重,淡淡的,聞著只覺得心脾都舒服極了。
因為配這毒的藥材很常見,所以用它害人的次數也不少,光是江肆就遇見過多次,解賀蘭惜這毒簡直是輕而易舉。
他將手中的藥方遞給了素梅,讓她照著這清火去毒的藥方開藥,吃個幾次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隨著藥膏干透,素梅將棉布一點點揭開,整張臉用肉眼可見的好像光滑了一些,那看著麻人的疹子似乎淡了許多。
洗過臉后,賀蘭惜照著鏡子仔細的看,確定起了效果。
“這藥膏可將附在你臉上的毒慢慢吸出來,回頭開藥了記得按時吃。”江肆坐下來,問:“不過最近你還是要當心,下毒的人可以讓你中毒一次,保不齊還有下一次。”
說到這里賀蘭惜仔細的回想了一番。當時她在為她生母守靈,因為哭的太難過所以喝了杯水潤嗓子,而那杯水是從水壺中倒的。
她平日里的吃喝都在自己院中,若是毒從口入,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守靈時中的毒。
素梅也在想這件事,越發覺得奇怪,說道:“怪不得守靈時只有姑娘和奴婢兩人,大夫人派人將那水壺和杯子放在桌面上,關上門不許咱們出去,若是哭的時候久了一定會口渴,自然而然就喝了她送的水,當真歹毒!”
一番話說完,賀蘭惜卻面無表情,甚至還有幾分平靜。
這些年,她在家中過的是水深火熱的日子,因為面容清秀所以被大夫人和大姐姐看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更是因為孟紹元攔她馬車一事,間接害得她生母喪命,那母女兩個忌憚她這張臉,害死了她母親又讓她中毒毀了臉。
石榴回想起第一次見到賀蘭惜的樣子,她覺得眼前的賀姑娘長相是不錯,但比起她家姑娘還是差許多的。
不過賀家這位夫人可真是歹毒,自己又不是什么大門大戶,就算是為了自己女兒謀劃,可一個侍郎的嫡女再高嫁又能嫁到哪去?這般對付家中的庶女完全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