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損的門被踹開,幾人提著火把草草看了幾眼,并沒怎么細查。當初圍剿寧家時他們也是在場的,寧家人死傷無數火光沖天,要是白天來還好,晚上來實在陰森的很,不得不怕!誰知道會不會有冤魂在這兒呢?萬一那枉死的鬼記得自己呢?這種事誰也說不好。
易景梟帶著她藏到了一張床榻的下面,屋墻已經不在,只剩下滿地塵埃,只有這燒的剩下空殼的床榻能勉強藏兩個人,兩人貼的極近,生怕露出馬腳被發現。
顧湘宜感覺,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她的父親在笑,在對著她招手。她喜笑顏開,飛奔著想跑到父親身邊,可無數箭矢從他身后落下,在她的眼前將他扎成了篩子。
“父親...”顧湘宜小聲呢喃著,眼角一滴晶瑩無聲滑下。
易景梟嚇了一跳,幸好沒被那進院搜查的人聽見,他怕她在說夢話,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兩人臉貼著臉,中間只有一只手做擋。
她身上似乎有一種淡淡的香味,好像雨后的海棠,清新自然,但這種舒心的味道卻被一絲血腥氣掩蓋,讓易景梟有些心疼。
又是一滴濕潤滑下,正好砸在了他的手背上,溫熱馬上變為了冰涼,就像是寧家曾經輝煌如今落魄,十分的讓人唏噓。
夢中的父親倒在了地上,顧湘宜猛然醒來,腦袋昏昏沉沉的,一睜眼便是那雙深潭似的眸子。
眼看著她醒來,易景梟竟然有些心虛,松開了手不敢看她說:“外面有人在搜查你。”
不用他說,顧湘宜能不明白?
她稍微點了點頭,左臂的刺痛在告訴她,這是真的,她沒有被抓,她被易景梟救了下來。
隨著說話聲和腳步聲遠去,易景梟露了頭出來,確定沒人在將顧湘宜扶了出來,不小心扯到了她的左肩,讓她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對不起。”
“沒事。”看著他那驚慌失措的神情,顧湘宜竟然覺得有些好笑:“上次陸鳴晟的事是你提前告訴我的,現在你又救了我,可惜我沒什么好感謝你的,以后若有機會,我也會救你的。”
嗯,這個機會還真說不好有沒有,倘若易景梟真有危險,那顧湘宜知不知道都不一定,若是沒有危險,那這幾次三番的救命之恩可就還不上了。
易景梟為何覺得自己有些吃虧呢?
“我送你回去。”
肯定是要他送的,就顧湘宜現在這狀況,別說跳墻了,就是一步一步走回伯府都十分困難。
蹲在她面前,易景梟有些紅了臉,努力保持著清冷的神情,對她說:“上來吧,我背你過去。”
顧湘宜也不與他客氣,自己有沒有力氣她心里沒數?那肯定是走不動了,不然怎么可能倒在半路上?
他的背很緊實,不像是看著那般身形頎長,每一步都走的極穩,雖然到伯府的路不長,可走的顧湘宜昏昏欲睡,像是躺在床上一般舒坦,若不是左肩實在疼的難忍,她早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