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丫鬟面面相覷一番,沒幾個敢開口的,周媽媽臉上有些難堪,說道:“六姑娘問你們話,照實答就是!”
一個丫鬟聽聞跪在了地上:“奴婢巧月,原是橈祥苑大夫人身邊兒的,平日是侍弄花草的。”
顧湘宜看了眼石榴,石榴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禾吟居里無花無草,你來做什么?還打算到這兒來吃閑飯不成?那些野草野草的用你打理?”
叫巧月的丫鬟輕咬了一下嘴唇,好半天不吭聲,像是不知該如何說下一句,還是周媽媽解圍說:“這個叫巧月的平日里最是伶俐了,昨兒來這兒擦灰的就有她一個,什么活計都拿的起來,六姑娘別看她瘦小,可比旁的要能干懂事。”
“既然如此,那就收下她吧。”顧湘宜似笑非笑的說:“下一個。”
巧月旁邊的丫鬟上前一步跪下:“奴婢名為竹苓,在橈祥苑平時做的是看茶的活計,大夫人用的茶大多都是奴婢做的。”
“大夫人日日喝茶,離了你那可不成。”顧湘宜對周媽媽說:“母親忍痛割愛,竟將看茶的丫鬟都送來了,不知以后母親喝茶想怎么辦?”
周媽媽心虛的答:“自然是有新人補上的。”
顧湘宜又問:“這位竹苓可精通藥理?”
竹苓渾身一顫,周媽媽亦是如此。
人家能張口就說出你懂藥理,這可并非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瞞是瞞不得的,日后被發現了反倒難辦,于是竹苓只能硬著頭皮答:“六姑娘真是聰慧,奴婢確實懂得一些藥理。”
“怪不得用個藥材做名字。”顧湘宜說:“周媽媽,這丫鬟我用不得,她平日里管的是不易,別耽誤了母親用茶,到時候就是我為人子女的過失了,想必幾年下來母親都習慣了她做茶,我怎能搶母親身邊的人呢?”
周媽媽神色閃爍,倒是沒再多說,只說讓竹苓繼續回橈祥苑做茶。
顧湘宜可不是缺心眼,人家讓一個懂藥理的丫鬟來做什么?這禾吟居半年不送一次新茶葉,喝的從來都是庫里的茶葉渣子,連雜茶都算不上,用她做哪門子茶?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了另一路主意!
石榴也馬上就明白了。
將竹苓留下,那是把一條毒蛇放在了禾吟居啊!固然自家姑娘不懼怕,但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被她鉆了空子打聽些消息也就罷了,可若是在飲食茶水里下毒呢?萬一明白什么食物相生相克,像上次一樣送來了未斷生的蕓豆呢?簡直防不勝防!
周媽媽送來的一大半人都被原封不動的又帶了回去,最后顧湘宜只留下了三個人。
侍弄花草的巧月,在禾吟居怕是不能再做原來的活計了,顧湘宜打算讓她干些粗活,掃掃地擦擦桌子之類的。除她以外就是小一些的玉茹和大一些的小云了。
關上了禾吟居的大門,石榴此刻也拿出了大丫鬟的派頭,挺直了腰板打量著幾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