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禾吟居,巧月不經意間的一抬腕子,顧湘宜的目光停留在那鐲子上一瞬,接著輕聲冷笑一聲。
幸好她選了這么個沒腦子的人進院,不然其他有心計她還怕收拾的費勁呢,眼下看來卻是不廢吹灰之力了。
只是在沒收拾掉付氏安插進的眼線前,她還不能輕舉妄動,這段時間倒是不能夜里出門了。
既然晚上出不去,那就白天出去。
顧湘宜帶著石榴來到了玿筆齋。
趙嬸和孫曉惠照舊將玿筆齋打理的干凈細致,井井有條。
架子上擺滿了筆墨紙硯,紙已經裁好,整整齊齊碼在木盒之上,上面壓了一把雪亮鋒利的裁紙刀。
簡單翻了翻往來的賬目,孫曉惠將每筆進賬和開銷都記的格外清楚。
“東家。”趙嬸端來一杯清茶遞與她,輕聲說:“前兒忠毅伯府的一個媽媽來過。”
這是顧湘宜交給她的任務。
顧湘宜不覺得付氏會不嫉妒她有這樣的一個產業,京城主街的鋪子啊!每天得進賬多少?若是尋常人可能不會覺得眼紅,可付芷容是個商賈出身的女子,越是和黃白之物打交道,就越是在意那些白花花的銀子。
格局狹隘的付芷容永遠不會懂得顧湘宜的從容不迫,付芷容只會用最卑劣的手段,讓自己窮途末路,親手將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聞了聞來自茶葉的清香,顧湘宜覺得這是好茶,嘗了一口后緩緩問道:“她來是為了什么?”
“沒什么特別的,就說自己是忠毅伯府的,在六姑娘跟前兒得臉,日后還會經常出入咱們玿筆齋,先來打個招呼。”
“在我跟前兒得臉?”顧湘宜笑了:“一位說在我面前兒得臉的媽媽?看來真是要幫我把管著玿筆齋啊。”
付氏果真是坐不住了。
周媽媽從玿筆齋回到橈祥院后,十分激動的將此事說給了付芷容聽。
“那鋪子真不錯!坐落在主街的正中心,門前人來人往的客似云來,往日東家是大奶奶,和勇侯府打出了名聲,也不怕日后有人會去鬧事,奴婢瞧著那產業給了六姑娘真是白瞎了!”
付芷容面色陰沉的想了想,接著抬起頭,臉上揚起一抹笑:“她不過是個小孩子,懂怎么經營產業嗎?我娘家是經商的,許多產業都經手過,一個賣筆墨紙硯的鋪子還管不好了?回頭我親自與六丫頭說,就算是伯爺知道了也不會說我的錯處。”
她想以長輩的關心為借口,將心腹之人插進玿筆齋,擠掉趙嬸和她女兒,慢慢的那鋪子不就歸她掌控了嗎?
顧湘宜已經猜到從玿筆齋回去付氏就會提起此事,所以她離開玿筆齋前,讓孫曉惠寫了封帖子到和勇侯府,邀裴青雪到忠毅伯府做客。
一聽說六姑娘回來了,付氏頓時拿出了當家夫人的款兒來,吩咐人將顧湘宜和顧恒鈞都請到橈祥院來。
“前兒周媽媽去了趟湘姐兒的那個鋪子,回來跟我形容簡直是沒法兒看,門臉不大里頭地界兒倒是不小,統共兩個人經營,那怎么成?”付氏斟酌著說:“雖說大姑姐兒是把這鋪子交給了湘姐兒打理,可我為當家夫人,底下幾個孩子的事我都有義務管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