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葉媽媽安頓好后,顧湘宜直接趕到了夢柳河去。
上次付芷容賣石榴時就是賣去了衛琇的龔香舫,看來是與衛琇做慣了生意,所以顧湘宜直奔龔香舫而去。
此刻正是夕陽西斜時分,天際的云被染成了淡金色,晚風襲來,吹的云彩變幻了形狀。
夢柳河還未徹底蘇醒,等天徹底黑下,才是夢柳河熱鬧時。
衛琇倒在美人榻上,正嘗著新茶,突然聽見外面妓子傳話說有人找,還說是‘老熟人。’
“我的老熟人?”衛琇皺眉,放下茶杯而出。
顧湘宜解下穿著的薄斗篷,再次帶著石榴回到了這兒,大大方方的在椅子上坐下,此刻正等著琇媽媽。而衛琇在出來看見來人時的一瞬間,雙腳就似灌了鉛一般。
“琇媽媽,別來無恙。”
“六姑娘?”衛琇干笑了兩聲,問道:“不知六姑娘今日來所為何事?”
“自然是有事詢問琇媽媽。”顧湘宜并沒接下妓子端來的茶,而是直視著衛琇問道:“幾年前,忠毅伯府可有賣過你一個丫鬟?”
忠毅伯府和龔香舫并無什么牽扯,只是付芷容的手下與衛琇算是相識,所以付芷容每次賣丫鬟時,都由手下賣到龔香舫來。
再次聽見忠毅伯府的名號,衛琇心中一驚,回答:“倒是買下過幾個,不知姑娘要問哪一個?”
顧湘宜開門見山道:“她叫云菊。”
云菊二字令衛琇頓時睜大了眼睛。
“怎么,琇媽媽可是不方便說?”顧湘宜笑著問。
那笑容就像是浸滿了毒蛇的毒汁,讓衛琇渾身一顫,不敢有一絲隱瞞的回答道:“她在,現在就在上頭呢。”
“好,帶我過去。”顧湘宜十分自然的站起身,跟隨衛琇而去。
昏暗的畫舫內,妓子的房間都是四四方方型的,又小又擠,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房間里什么也不缺。
云菊早就改了名字,是衛琇親自取的,叫做墨云,因為云菊覺得到了夢柳河這種地方,就相當于白紙被墨水徹底染黑,潔白無瑕的白云也墮落到了極致,所以便同意了這個名字。
門外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并沒有好奇和張望,而是面如死灰的抽著手中的煙袋鍋子,整個房間彌漫著嗆人的煙味。
推開窗子,青煙飄散出去,墨云的眼里看不清悲歡喜怒,她直勾勾的盯著那青煙,直到一絲煙都瞧不見。
衛琇推開門來,說道:“墨云,來客人了。”
墨云有些不理解,往日來客都是黑夜,眼下剛近黃昏,怎么就來了客人?
讓她更不解的事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