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人都以德報怨,那么何以報德?就該以德報德,以直報直。”顧湘宜想都沒想回答說。
“你這見解倒是新鮮,傳出去難免會落得個心胸狹隘的說法。”易景梟嘴唇不易被察覺的勾了勾,認真道:“我可以幫你,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我盡量配合你。”
顧湘宜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斗篷,看來是要走了,邊低頭邊說道:“你要做的并不難,回頭我會告訴你該怎么做,現在我要回去忙我的事了。”
看著她起身要走,易景梟頓覺憋不住了,站起身說道:“且慢!”
少女停住了腳步,轉過頭看他,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仿佛使周圍生出了璀璨光華,猶如一幅掛在墻上的仕女圖,看著像美景一般。
這場景讓他才要出口的話頓了頓,遲疑了好久才問:“你與江肆,究竟是何關系?你是心悅他嗎?”
這...讓顧湘宜如何回答?
那是她的弟弟啊!她瘋了啊喜歡江肆?顧湘宜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反問道:“世子覺得我是對江肆動了心?”
易景梟不承認道:“我沒那么說。”
“可你問的問題就是這個意思啊。”顧湘宜哭笑不得說:“我對他的心意,就如對家人一般,如今只能這樣回答你,他在我心里,但并非男女之情。”
最后那句并非男女之情,讓易景梟不知不覺間深呼出了一口氣,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聽見這句話后表情頓時就變了。
有一種歡喜從心底悄然而生,像是春水初濺,融化了長年累月積壓在心頭的雪。易景梟認真的看著她,這次再也不逃避自己的眼神了,一字一句道:“回去當心。”
他的轉變,她都看在眼里,說不清為何,心里竟然有了種歡喜之感,好像在他面前把他誤會和在意的事說明了,她也能跟著開心一般。
待她走后,易景梟又將圥茶叫了進來,囑咐說暗自跟在她后面護送她回去。因為上次在柳蔓惠的及笄禮上打了業王的事,現在業王是把易景梟與顧湘宜記恨上了,他身為皇子膽大包天,想要擄走顧湘宜也并非難事。
易景梟不敢以她的安危犯險,尤其是當聽見她說的那句話時,當即就做了決定,以后的日子她的平安是最要緊的事。
回到忠毅伯府,顧湘宜并未直接回到禾吟居,而是悄悄來到了織碧園,輕手輕腳的翻進院墻之內。織碧園內都進入了睡夢之中,沒有亮著的燈和人說話的聲音。
顧湘宜動作極輕,就連走路都沒有一點聲音,剔除了窗子的閂子,她將窗子打開一條縫,仔細的瞧了瞧里面的情形,確定里頭的人是睡著的以后,她將窗子開的更大了些,整個人跳入進去。
顧芳宜是個表面干凈整潔的人,實際上她最是邋遢,打小被嬌生慣養的長大,從不知辛苦二字為何物,穿戴和吃用的東西從不放在心上。
她懶怠,身邊的丫鬟婆子也必不是什么勤快人,這就導致很多她用的小物件零零碎碎的放在梳妝臺上,沒被收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