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伯爺對陳峯都動起了手,其余的護院一句廢話都沒敢有。顧恒鈞轉頭挨個瞪著他們,冷冷說道:“這是六姑娘的院子,你們一個個的進來做什么?既然刺客已經跑出了宅子,那就追去啊!不知道府里養你們這群人是做什么的!”
剩下的人都打算走,顧恒鈞又添了一句:“每個院子墻外留幾個護院看守,決不可讓刺客再摸進來,要是哪個當主子的再受傷,那可就是你們這群當護院的失職了!滾出去!”
除了陳峯,所有人都出了禾吟居,柴春上前一步扶住了顧恒鈞,著急道:“郎中等著呢,伯爺先把傷包扎上吧,省著等會兒嚴重了。”
顧恒鈞看了一眼顧湘宜,說道:“進去睡覺吧,好生歇著,別出來了。”
“父親的傷嚴重,快些讓郎中看看吧。”顧湘宜關心道。
“知道了,你先進去。”
顧湘宜也不繼續勸阻,只說了一句便轉過頭去,進了屋內。
而轉身看著陳峯的顧恒鈞,面色極其陰沉,吩咐道:“把他給我捆了,送回付家去,告訴岳丈他們,我忠毅伯府用不得這樣膽大包天的人!”
柴春連忙道:“是,伯爺!”
見院內又恢復了清凈,顧湘宜伸手將虛掩著的窗子關上,屋內終于恢復了一絲溫暖。
石榴拿著帕子堵著余熙胸前的傷口,緊張的看向顧湘宜,問道:“姑娘,這可怎么辦?”
“去讓秋桃他們燒些水來,再給我準備些干凈的棉布,屜子里有小肆給我拿的止血藥。”
她看似一點也不緊張,冷靜的吩咐著石榴,因為以前的她對于受傷很有經驗。
但說不緊張也是假的。
她自己沒被一箭穿胸過,更沒給別人治過傷,雖然他看似冷靜,眼神異常的堅定,但是額角因緊張而冒出的細汗還是出賣了她。
屋內的蠟燭只點了兩盞,讓余熙有些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只能瞧見燭光之下她的長睫如扇子似的,在眼下留下一圈暗影來,手上的動作有條不紊,就連呼吸都好似十分鎮定。
聽見了她適才在外面攔住陳峯時所說的話,知道眼前這女子是個兩面的人。既能對男人動手,又能落淚撒嬌賣委屈,現在連給外男治傷都不在話下,于是劇烈的疼痛被好奇所替代,他真是想了解一番,面前的女子究竟幾副面孔?
“我是差點殺了你父親的人,你為何要救我?”他沙啞著嗓子問。
這個問題讓顧湘宜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片刻過后,她拿起了棉布沾上止血藥為他擦拭了傷口,說道:“他是殺了你父母的人,挨你一箭是活該,這和我救不救你不發生關系。”
余熙微微一愣,像是沒明白顧湘宜話里的意思,又問道:“可那是你的父親,若今日我殺了他,你還會救我嗎?”
“那自然不會。”顧湘宜坦蕩的說完,挨著椅子坐了下來。
“你不想知道我為何要殺他嗎?”余熙又問。
他總覺得面前的女子讓他看不透,和其他女子處理事情的表現與態度完全不同,所以讓他吃驚,也讓他恐慌,讓他控制不住想將自己的事盡數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