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自家伯爺走入門內,秋杏等人哪個敢攔?石榴也不敢多說一句,只是顧恒鈞問一句她答一句。
他問:“六姑娘可在屋內?”
“回伯爺,姑娘昨兒做了噩夢,半夜未眠,此刻正在補覺呢。”
“那昨夜她可出門了?是今早剛剛回來的?”
石榴抬頭,眼中很自然的劃過一絲詫異來,裝作不解的問道:“并未啊,昨兒奴婢守夜,姑娘前半夜一直在睡覺來著,下半夜有些夢魘,外頭昨兒風還大,姑娘有些害怕就睡不著了,奴婢陪著姑娘差不多是呆了半夜,今早也并非從外頭回來。”
顧恒鈞看向顧芳宜,輕聲訓斥:“聽見沒有?你六姐姐好生在屋里歇著呢,回頭你織碧園的下人再不管好,隨口胡說,定不饒恕!”
顧芳宜不死心,指著石榴說道:“女兒適才說了,她此時此刻定是在補覺呢,您瞧瞧,女兒說對了吧!這個丫鬟和六姐姐自然是一心的,那六姐姐若真是在外頭鬼混了一夜,那石榴還不得幫她瞞著?她的話斷斷信不得!”
見七女兒還有話說,顧恒鈞的心里還是偏向六女兒的,于是隨口問道禾吟居的丫鬟們:“你們家姑娘可是今兒白天回來的?”
秋桃與秋梨都沒瞧見姑娘,自然說不是,可秋杏卻是真真切切看見姑娘從外頭回來的,裹了件不知是不是她的袍子,這情形與七姑娘說的可不對?
但秋杏并非是不忠之人,她也知道姑娘并非是那淫糜之人,晚上出門定是有事。換句話說,她是主秋杏是奴,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她不向著自己的主子,改為向著別人,那豈不是兩邊得罪?
原主被出賣了,那得罪的自然慘,而新主也會認為她曾背棄過原主,又如何真心待她?心里對她有了隔閡和說法,自然是不會信任她的,到時候下場可好不到哪去。
于是秋杏很快就想清楚了,搖頭說道:“奴婢并沒瞧見姑娘今早回來,不過奴婢可為姑娘作證,昨夜姑娘確在房間不錯。夜半時分石榴姐姐曾經出來同奴婢說茶壺里沒溫水了,奴婢起夜去用茶爐子燒了些滾水,拿進房里伺候姑娘喝的,那時姑娘確實在。”
石榴微微詫異,沒想到這丫頭竟然這么激靈,不動聲色的就明白了,還想的極其透徹,分析的清楚也就罷了,謊話說起來也是讓人信服。
顧芳宜氣的臉色微青,上前就給了秋杏一巴掌,吼道:“別為你家姑娘再解釋了!就算她昨夜在,那她今早回來也是事實,誰知道你們這群禾吟居的奴婢是不是幫你們主子在這兒騙我父親呢?”
秋杏以額貼地,恭敬道:“奴婢不敢扯謊騙伯爺!”
顧恒鈞瞪了顧芳宜一眼:“這是你姐姐的院子,有你打罵下人的份兒?”
“父親!這兩個賤婢滿口謊言,不可相信!”顧芳宜幾乎要氣的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