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只來得及將那件沾上血的衣裳避開秋桃等人填進了茶房的爐坑之內,現在燒沒燒的干凈還不得而知,因為要放著秋桃秋杏和秋梨,所以石榴這才馬上燒了衣裳,以免先被她們看見鬧出不必要的麻煩。
可那斗篷是姑娘親口說要留下的,石榴也沒敢那種壓箱底,只是簡單疊上放在了箱籠里,隨手一翻就翻的出來。
果然,其中一個婆子進來就直奔可裝衣裳的箱籠,打開翻找兩下就揪出了那件斗篷,拿出來一抖落,只見斗篷極長,一看就不是女兒家常穿的款式,上面半點花樣也沒有,而且有些舊,連新的都不算。
從之前那個院子搬過來時,顧恒鈞簡單看過一眼六女兒的行李,好衣裳幾乎沒有幾件,哪里來的這么長的斗篷?搬到新院子以后所有的衣食穿戴顧恒鈞都撿好的差人送來,為了補償這個女兒,他怎么可能差人送來這么樣一件斗篷?
眾人當即就能看見,他的面色陰沉如水,握著這件男款斗篷氣的直手抖,突然一把扔下了斗篷,語氣倒是如常,只是瞪著顧湘宜問:“哪里來的?”
不等顧湘宜回答,只聽顧芳宜說道:“父親,女兒說的不錯吧,她的確有這么一件斗篷,您親呀瞧見了,這可不是姑娘家會穿的款式。”
“你說話。”顧恒鈞臉眼都不眨,生怕錯過了顧湘宜臉上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
只聽顧湘宜緩緩說道:“斗篷的確不是女兒的。”
“父親,她真的那么做了!這斗篷一定是哪個野男人的!他們在外頭私會完,那男人還不忘給六姐姐加件斗篷,哼,奸夫**,好生惡心!”
字字句句如洪鐘般敲響在顧恒鈞的耳側,令他勃然大怒,回過頭指著顧芳宜罵道:“你給我閉嘴!”
顧湘宜抬眼看著顧芳宜,心中有了說法,冷笑道:“誰說我出去與人私會了?適才在睡夢中就聽七妹妹在院子里吵鬧,又誣陷我又打我的丫鬟,還帶著父親來,你什么心腸?”
“我誣陷你?你睡糊涂了吧你!”顧芳宜簡直被氣笑了:“你把人家斗篷都穿回家了,還在這兒裝什么冰清玉潔?”
“那我告訴你斗篷主人是誰就是。”顧湘宜冷冷一笑:“是敬德公世子的,多日之前我曾受過他救助,哦對了,就是你親娘想下毒害我卻被我撿回一條命的那天。過后我親自去感謝他,他見我衣著單薄,就取了條穿過的斗篷給我,怎么,還有話說嗎?”
先前聽見敬德公世子這幾個字時,顧芳宜的臉色就已經很難看了,接著顧湘宜又提起江如畫下毒未遂,被顧湘宜從鬼門關又闖了回來,顧芳宜簡直臉都要被氣綠了,以至于后面什么易景梟送斗篷之類的話,進入她耳朵時十分刺耳。
這易景梟可是京城之內為數不多的良人,若是嫁給他怕是后半生都不必愁了,頓時就變成了人上人。所以顧芳宜早就將易景梟當做了夢中情人,只想嫁進易家,成為世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