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季棠送來她親手繡的團扇,后有易景梟送來劍鞘,她真是心里愈發不安了。
圥茶深知世子送的這東西合了六姑娘的心了,于是說道:“世子知道六姑娘有難言之隱,對寧將軍的事一直耿耿于懷,偶然間得到了這劍鞘,就想著你定會覺得珍惜,所以就送來了,想著借此讓六姑娘過個好年。”
“替我謝過世子。”顧湘宜輕輕摩挲著劍鞘,一時之間心中難掩傷感。
曾經父親拿著那把流云切,殺遍戰場無敵手,哪怕是對上距離遠的紅纓槍都能一擊斃命,可見這劍對于父親來說是多么的順手。
一人一劍,就像是彼此熟悉的好友一般,了解對方清楚對方。
一招變故,父親已經身死多時,而他的這把摯友流云切也只剩下了刀鞘還在,顧湘宜送走了圥茶后,開始沉思了許久。
她該送些什么回去呢?易景梟雖是偶然之間得來的這劍鞘,但是能送到這兒來想必是不易的,沒有拿給寧夙,而是送給了她,這其中的在意不必言說。
晚間的風大了幾分,貌似又是一場雪快落了。
最后顧湘宜親自為易景梟作了一幅畫,雖然不及這劍鞘來的重要,但也勉強算是有心意了,畢竟好東西易景梟才不缺,又不能白得了這父親的劍鞘,所以顧湘宜也學會了‘投機取巧’,只一幅畫就草草打發了他。
只是后來偶然間去易景梟的住處,她才知道自己的畫被裱起來后一直掛在他的住處,不過那都是后話了。
這是顧湘宜第一次在忠毅伯府過年。上午時隨顧恒鈞去祠堂,下午時顧恒琰一家過來了,顧斐帶著裴奕和裴青雪也趕過來了。
顧恒鈞襲爵,家祠便設在了忠毅伯府內,顧恒琰是另開出府住的,所以若是想祭拜老祖宗,便只能回來。
見到自己面兒上的這位叔叔,顧湘宜禮數還算是周到,顧恒琰對她亦是如此,吩咐佟氏把帶來的東西分發給幾個小輩。顧湘宜得的是一對金蟬絲瑪瑙鐲子,沉甸甸的怕得有三四兩重。
這東西若是在腕子上戴時候久了,怕是連胳膊都抬不動了。
顧芳宜臉色懨懨,像是大病了一場,這次出來話難得的少,見到裴奕也不再是以前眼睛含光的樣子了,規規矩矩的坐在一邊,讓顧恒琰有些擔心,問道:“芳姐兒這是病了?”
家里的事,哪怕是弟弟也不可知,顧恒鈞怕弟弟笑話,所以笑著說:“最近天兒干冷,芳姐兒吹著冷風了。”
“姑娘家可要好生保養著。”佟氏轉頭對顧芳宜說:“嬸子有驅寒的方子,喝了兩三回體內的寒氣都驅走許多了,待會兒吩咐人給你送去。”
“謝謝嬸子。”顧芳宜簡單回答后,又是一陣的沉默。
比起妹妹的表面老實,顧以濤的變化就少了許多,用團圓飯的時候多次斜眼瞪著顧湘宜。他們倆的梁子早就結下了,只是從江氏被送到莊子這件事開始,戰爭才算是真正爆發。
顧湘宜不怕顧芳宜,自然也不怕顧以濤,只要她想,她可以有數不清的辦法好好收拾這對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