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來,江廖如同瘋狗一般,幾乎要沖著石榴呲牙,而石榴也不怕江廖。
在石榴心里,天大的事也沒自家姑娘的安危要緊。
雖然江杳和江廖捆在一起都不夠自家姑娘打的,但是石榴并不想讓他們真有跟自家姑娘動手的機會,畢竟這種事傳出去,他們固然是要丟臉的,自家姑娘也難逃一個兇悍刻薄的名聲。
扯著江杳的頭發,顧湘宜的腳步一直沒停,一路走向水缸邊,江杳想要掙扎,幾乎將顧湘宜的手摳破,卻還是改變不了自己的結局。
一頭被按在水缸之中,她頭上的釵環盡數脫落,有的掙扎時掉在了地上,有的則進了水缸之中。
濃濃的魚腥味和刺骨的冷意劃破頭皮,江杳只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找根繩子吊死都是有資格的。
半晌后顧湘宜才將她的頭從水缸里拔了出來,畢竟她怕江杳真的死了,不想惹出人命的她,總是要給江杳一個活命的機會的。
腦袋離開了水缸的江杳,就像是離了水的河魚,貪婪的張著嘴呼吸著,可吸氣呼氣不過三五下,她就再次被按入了水中。
隨著她掙扎的十分厲害,水花帶著魚腥味撲騰了她一身,滿腦袋的水在此刻尤為寒冷。雖然現在開春了,可冰雪并未化盡,雖然眼下天氣快暖起來了,但冷意還是沒少到哪去。
尤其是這缸里的水。
雖說放在院中沒有被凍冰,但溫度也是極低的,在冷水里過了一遍又被扯起來,微風吹過腦袋,江杳只覺得提神醒腦。
“你放開我妹妹!你這是要殺人!”江廖幾乎要氣瘋了。
可石榴擋在他面前,像堵墻似的,無論來軟的來硬的她都不后退一步,幾乎要將江廖逼的崩潰。
松開了撲騰的沒有力氣的江杳,只見江杳癱在了水缸邊,大哭起來。顧湘宜聳了聳肩對江廖說道:“殺人我倒是不敢,不過教訓人我一向做的手到擒來。”
“你膽大包天!沒有教養!”江廖不知該罵些什么,那些渾話臟話在腦袋里都過了一遍,卻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什么也想不起來。
顧湘宜淡淡冷笑:“嫡子被趕出去了,想必江公子這些日子都是照著嫡子的標準來教養的吧?可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眼下的江家一蹶不振,無論是豪門顯貴還是過路的寒客,每個人路過你江家大門口都恨不能吐口唾沫在門上,就算你繼承了江家的產業,又能得到什么?”
江廖像是被戳中了心思,惱怒的比妹妹受傷還要嚴重,怒瞪著顧湘宜說:“菩薩神佛面前,你要謹言慎行才是!”
“若是有理,菩薩和滿殿神佛必然給我訴說道理的機會!若是無理,就是強辯三分也是無用。”顧湘宜完全沒將江廖放在眼中,十分淡然的扔下了一句狠話:“下次再敢惹我身邊的人,沖個涼毀身衣裳算是小事,別惹我,我什么都做得出來。”
眼看著顧湘宜要走了,可身為兄長的江廖卻再說不出一句來,看的江杳格外著急。
靠別人無用,還是得靠自己!
她狼狽的扶著水缸站直了身子:“顧湘宜,你給我等著,回去我就找我父親,給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