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讓顧湘宜腳步一頓,轉過頭微笑著看向江杳。
她的眼神猶如三月份的清風和初嫩的枝芽,讓人覺得生機勃勃覺得十分和煦。可在這份生機勃勃下,藏著的卻是江杳不敢惹也惹不起的靈魂。
溫和的笑意只有一瞬,顧湘宜的唇角帶有幾絲輕蔑和嘲諷,說:“你找誰都沒用,上次你父親來我府上,還被我磕磣了一頓,我不介意讓你們父女一起抬不起頭來。”
隨后,她便離開了正院。
袖子有些濕了,被風一吹冰涼冰涼的,馬車上倒是有!供換的衣裳,可誰讓馬車掉下去了呢。
石榴扶著顧湘宜,勸道:“姑娘為了奴婢好,奴婢明白,但下次還是別這樣了,真鬧出了人命,那就遭了。”
“我知道。”顧湘宜看著院子里沒謝的梅花,怔怔說道:“我怕我太束手束腳,我怕我在這個殼子里需要顧念的事太多,為了報仇,我必須要有放手一搏的勇氣,你可明白?”
石榴一愣,接著點了點頭:“姑娘的傷痛,奴婢都明白,奴婢會幫著姑娘的。”
話音剛落,屋里廊下傳來兩聲清脆的鼓掌聲,石榴一驚轉過身去,而顧湘宜則是淡定的轉身。
距離還算遠,顧湘宜可以確定他沒聽見適才她們兩個說的話。
“剛剛在正院目睹了一場好戲。”男子含著笑走近,恰巧微風拂面,將他豎著扎起的頭發吹的飛舞起來。
打眼一看這就不是個普通的男子,因為穿著打扮都和京城人有些不同。顧湘宜警惕的看著他,淡笑道:“公子看見什么了?”
“看見一個柔弱的姑娘,被你按在水中,還受到了言語的威脅。”男人邊說邊打量著少女的神情。
石榴嘴角一抽,連忙想說分明是那江杳主動挑釁欺人太甚,可話沒等出口,便被顧湘宜攔下了。
“公子看見的確有其事,我不會反駁,也不會不承認。”顧湘宜拉著石榴的手說:“公子請便,先走一步。”
對于不認識不熟悉的人,恨不能鋪天蓋地的訴委屈講真話,顧湘宜哪里那么閑了?
看著少女的背影,男子勾起了一抹笑來,這張面孔,和前不久顧湘宜見到的安王有幾分相像。
待蘇夫人出來后,見到了顧湘宜,得知了顧家的馬車跌落懸崖,一時間心里也不好受。她與嫂子情分非常,對于嫂子喜歡的姑娘,她也是喜歡的。
就這樣,顧湘宜和石榴上了蘇夫人的馬車,而陶德則與蘇家車夫一起坐在外頭趕車,蘇家兩個兄弟,都騎上了高頭大馬,幾人一同往京城的方向去。
只是在半路上,顧湘宜不經意間掀起了窗子的擋簾,只見旁邊的馬上騎著的男人,就是適才在寺中,那個看見了按江杳入水的男人。
此時,男人微微側頭,與顧湘宜四目相對,卻無半點意外的神色,反而對她勾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