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雋荷也不同她客氣,直接說道:“洲哥兒還算是個心思正的,可這么大歲數幾次上考場,哪次考回功名了?濤哥兒從小到大犯的錯,一樣一樣記下來怕是一整本簿子都不夠!還有七姑娘你,小小年紀從哪學來的歪理?誰告訴你生兒育女犯了錯就可以免于責罰了?”
“當初她害死了六姑娘生母,又接連兩次想害六姑娘性命,六姑娘還是我們伯府的骨肉呢,她不過是個唱戲的,真以為咱們伯府是她搭的戲臺子不成?這樣其心可誅的人,饒她一命也就是看在你和兩位哥兒的身上,七姑娘還這般不知足!”
顧湘宜一語不發,只是淡淡的笑著,拿起茶盞來用茶蓋輕輕撥了撥。
這種事許雋荷必然是盡心盡力幫自己的,因為現在內宅由許雋荷當家,早些年她與江如畫之間的仇怨可不是輕易能夠化解的,這家里最想要江如畫命的,除了付芷容,那就是許雋荷,再沒第二個了。
想要安生的管理內宅,除掉江氏是必然的,那與江氏一條心的顧芳宜也自然成了許雋荷的眼中釘,否則萬一顧芳宜整日在顧恒鈞跟前兒說軟話,回頭就把江如畫放回來了呢?那她管家的日子可就到了頭了。
眼下有了這么個好機會,她自然是不會放過,盡己所能將顧芳宜踩進泥里,讓她翻不得身。
“你與我娘有仇,誰知道是不是你在害她!”顧芳宜紅著眼瞪著許雋荷。
“真是天大的笑話!我生繡兒時讓江氏那賤人害得差點一尸兩命,可見她是個多狠毒的東西,你還敢為她鳴不平?我看你這份狠毒真是隨了她個十足十!”
“你說的是。”顧恒鈞指了指許雋荷:“這般心狠手辣的,咱們顧府不能再要了,沒得壞了顧家門楣。”
一聽這話,怕是自己死罪可免,活罪卻難逃,顧芳宜跪著蹭到了顧恒鈞跟前兒,毫不吝嗇的磕著頭,求道:“父親!女兒知錯了,女兒也只是一時氣憤,因為不舍娘她被關進莊子,所以一時想左了才冒犯六姐姐的,女兒真的知道錯了!”
顧恒鈞冷哼一聲:“江氏她是罪有應得,就是殺了她八遍都不為過,你有何不舍的?你六姐姐今兒命都要沒了,這叫冒犯?虧你還有臉在這兒自欺欺人,現在外頭又起了風言風語,咱們顧家真是時時都不消停!”
“父親,你不能不要女兒啊!”顧芳宜嚇壞了,伸手扯著顧恒鈞的袍角:“六姐姐她聰明,她會算計,是她把女兒逼成這樣的,父親你明鑒啊!”
這話除了能換來兩聲冷笑以外,再也沒了別的作用。
顧湘宜靜靜的放下茶盞,緩緩說道:“七妹妹好有趣的說法,合著是我教你給馬匹下毒,讓它帶著我跳崖的?我可沒活夠呢,不像七妹妹那般自尋死路。”
顧芳宜大怒,轉身看向她,忽然就起身,一把拔下頭上的釵子,直奔顧湘宜而去。
往日一向以柔弱自稱的她,現下動作極快,連顧恒鈞都被唬了一跳,一時間竟然忘了去攔。在釵子將要碰見顧湘宜的一瞬間,顧芳宜的手腕被顧湘宜反手扣住,要命的疼痛自手腕傳來,顧芳宜頓時叫出了聲,釵子脆聲落地。
此刻大家才反應過神兒來,顧芳宜被卸掉了一只手,疼的滿地打滾,一點也沒了平時大家閨秀的樣子。
“你想害我,不成功竟然還敢當父親的面兒來殺我,我怎不知何時被你這樣記恨了?七妹妹說出來,也好叫姐姐知道知道哪兒做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