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的門口都是層薄薄的紗簾,里頭的人可選擇拉上門,也可以選擇敞開門,為了涼快。當然了,敞開門的完全不用擔心外頭的人會看見自己,除非是站在那薄簾正前方很近的地方往里細看才能看清。
這樣一來,顧湘宜和易景梟想要調查就費些勁了。
正在兩人有些糾結的時候,突然聽見一小二吩咐道:“這醉梅香怎么還沒送過去!東平侯世子要是生起氣來,你就給我滾!”
那被罵了的人連忙端著一瓷壺的酒,忙不迭的往樓上走去。
差不多是四樓的位置,顧湘宜和易景梟原地不動,看著他送完了酒后出來將門又拉上了,接著放下了薄簾,一看便知里頭是在商量事的樣子。
兩人對視一眼,一句話不說,直接往樓上走去。
他們自己都有些想不通,為何彼此之間有這么深的默契。
到了隔壁的雅間,顧湘宜也要了一壺酒,還是按照以前常來時吃的那壺沁涼春,卻忘了沁涼春酒勁兒極大。
除了沁涼春,又上了四樣點心,分別是金絲紅棗糕、豆沙麻團、栗子酥和梅子糕,用鳶尾紋白瓷小碟裝著,四個小碟子湊到一起,倒是蠻好看的。
拈起一塊梅子糕嘗了嘗,顧湘宜又給了那小二兩個賞錢,接著目送著小二出去,屋內頓時平靜下來。
兩人都不敢出聲音,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
可胳膊也一樣的警惕,說話聲極低,幾乎聽不清什么,只能依稀聽見男人在說話,時不時還有清朗的笑聲傳來。
顧湘宜是個沒耐心的人,等了許久也聽不見有用的,索性倒了兩盞酒吃了起來,見易景梟聽的認真,笑著低聲說:“咱們自然有法子聽他們說了什么,不急。”
易景梟愣了一下,笑著問:“你有法子?”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錢袋子:“我這回出來可是有備而來,那屋里是有人服侍的,待會兒拿錢買消息,一買一個準兒。”
易景梟心想‘人家選擇在這兒碰面玩樂,那自然是明白這兒的人最嚴,不會出去亂說,若是誰給錢都說出去一通,那文仲秋腦子蠢啊把楊瑞海約到這兒來?’
中間顧湘宜起身去方便了一下,再回到雅間時,碰巧隔壁房的出來了個男人,兩人不經意間四目相對。
男人波瀾不驚,可顧湘宜卻愣住了。
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那天冬夜里,遇見的醉酒男。她還清楚的記得那男子當時看著自己的眼神是多么的傷感,就好像是失去了最珍貴的寶貝。
當時的她,是易容成了寧初的模樣,那這男人對著寧初的臉那么深情,可是有什么關聯嗎?
顧湘宜覺得酒醒了一大半,顫顫巍巍的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