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執意裝糊涂,顧湘宜也不再兜圈子了,說道:“我知道你心怡她多時,你也應該明白,她死在了業王府。”
業王府三字,被她說的極重。
男子的眸光緊的一縮,想起那夜抱起的尸身,身上千瘡百孔,早就渙散的眼神之中滿是不甘,可見她在死前受到了多么非人的虐待,那一刀刀就像是扎在了他的心頭,讓他疼痛不已。
緊盯著面前的女子,他問:“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事?你是如何知道我與她的事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顧湘宜心中微微嘆息,有些懊惱生前竟然沒留意到有這樣一個人對她情根深種了。
“我說過了,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決定為她報仇,為她的家里人報仇,首先要殺掉的,就是將她殘殺致死業王。”她看著男子的眼神,企圖在他的眼睛之中看出些情緒來,又說:“你若是幫我,那我們的事會成功很快。”
過了不知多久,雅間之內一片安靜,兩人就這么靜靜的坐著。許久之后,男子轉過身去,掌心撫過琴弦,輕輕一曲隨著他指尖的撥動彈出,他緩緩說道:“我可以幫你,畢竟我也是要殺了業王的。”
這話倒是顧湘宜沒想到的。
她以為這男子對自己情根深種,卻沒重到要殺了皇子的地步,現在想來,他對自己的愛是何等真心。
可她不能給他許多,哪怕連身份也不能告訴他。
人死不能復生,這是常理,難受一陣子也就罷了,活人還是要好好生活的,若是讓他知道寧初的靈魂還在,那可能還會牽連出許多本可以不發生的事。
她一直都是個自私的人,為了寧家,她又要利用一個愛自己的人了。
趁著男子出門的功夫,易景梟進了隔壁的雅間,問顧湘宜有沒有什么線索,她點了點頭說:“他答應幫我們,你那邊呢?”
易景梟看了看隔壁的方向,低聲道:“是個聰明的,什么也不說,問的透了她就開始裝糊涂。不過我得知這男子的名字,他叫紹中閣,在這落江庭待了許多年了,一向得達官貴人喜愛,聽他彈次琴要他陪著吃盞酒,可以說是天價了。”
“這是自然,頭牌又怎可能是便宜的。”顧湘宜臉色有些不大好。
紹中閣很快便回來了,見屋內又多了一個男子,他先前一愣,緊接著笑了笑:“這也是你的朋友?”
“當然。”顧湘宜回答。
紹中閣將袖子里卷起的小冊子放在了桌面上,攤開后,里面所寫的事讓顧湘宜大吃一驚。
業王這些年來,表面上忠君愛民,可背地里卻是無惡不作,為了結交黨羽,背地里成了那些當官的靠山,任憑那群人在外胡作非為,他自有能耐在皇帝老子面前把事壓下來。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紹中閣只是將自己無意中聽見的,和自己調查的記了下來,誰知道沒記下來的有多少?
買賣官爵,甚至明碼標;賄賂朝廷命官,為惡人撐腰,強搶民女逼迫人命,樁樁件件都是嚴重的事。
只可惜,紹中閣知道這些事的存在,卻沒有證據,不能奈何業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