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顧舒宜十分排斥說親的事,因為她怕,她慌,她心里不安寧。
紅著眼睛從榻上下來,她啞著嗓子問:“什么親事?哪家的人?”
“是和勇侯府內院管家的兒子,今年十九歲。”顧湘宜回答:“身份雖然低了些,不靠官不靠商,但是人不錯,挺實在的。”
要擱在平時,許雋荷一定會不同意,畢竟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管家的兒子,這是萬萬不行的。
可現在是現在,沒有她選擇的余地。
“六姑娘呀,我就是一個妾室,兒女姻緣上的事我本插不上嘴的,但是我也有些擔心,不知這男方人品怎么樣,脾氣好不好啊?別是那種生氣了就打老婆,吃點花酒就管不住拳頭的。”
她的問題問的還算是含蓄,但是顧湘宜明白她擔心的是什么。
許雋荷只是怕,大婚之夜那新郎官發現了這個問題,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到時候可就慘了。
“許娘子你放心就是,若是脾性不好的,姑母怎會塞給五姐姐呢?”
忽然,顧舒宜在一旁突然問道:“六妹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種略帶讓人放心的話語,還有那為你著想的語氣,實在不得不讓顧舒宜懷疑。據她所知這個六妹妹不是那欠人,不該她的事多一點她都懶得管,為何要替自己找顧斐?
見自己這位姐姐不是個傻的,顧湘宜也不藏著掖著了。
在顧家生活的這將近一年來,她斗敗了付芷容,也斗敗了江如畫,好不容易可以把重心放在報仇雪恨上了,若是這種時候再加一個敵人,那她可吃不消。不過若是這敵人化為了助益,倒算也不錯。
所以她愿意賣給顧舒宜這個人情。
于是她說道:“我當然知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要出手相助?”
“六姑娘,你...”許雋荷吃了一驚:“你都知道了?”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顧舒宜也很驚訝,紅腫的眼睛睜得老大。
具體是怎么知道的,顧湘宜當然不方便當著這母女二人的面說,只搪塞道:“你們不必在意我是怎么知道的,這件事在我這兒不會傳出去,但是孫海輝那邊會不會說我就不清楚了,現在五姐姐這樣的情況,想嫁到什么好人家怕是不行了。人家腰桿硬,底氣足,到了婆家你不知要受多少委屈,但是我托姑母找的這個人,品行是很不錯的,姑母旁敲側擊的跟他說明了一下,就說你是被哄騙了去,泥足深陷前已經誠心悔過了,他也愿意接受。”
話說到這兒,許雋荷已經十分感激她了。
當她知道這件事時,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萬萬沒想到顧湘宜竟然這般幫她的女兒,這個恩情,她是記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