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炳坤為何要殺先帝呢?”易景梟喃喃自語的問:“陳炳坤官職不高,冒著這么大的風險殺一國之君,他哪里來的膽量,又哪來的這種本事?”
“據我所知,陳炳坤可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我們都沒聽說過的片藤,想必他也沒聽說過,那他為何遠去千里之外去找片藤?很有可能是有人告知了他這個東西。”顧湘宜說道。
“六姑娘果真聰慧。”墨遲說:“正因如此,屬下才將陳炳坤數年前買片藤一事,和先帝的死聯系到了一起。”
易景梟說:“先帝一死,唯一得到好處的只有一人。”
“當今皇上。”顧湘宜脫口而出。
怪不得父親的那本冊子上寫著那么一句話,皇上皇位來路不正,陳炳坤助他,原來是有這么一檔子事!
她現在感覺對很多事都恍然大悟了一般,看了看易景梟,嘴唇微微動了動,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這種證據太嚴重了,若不是沒放過任何細枝末節,想來不會被任何人注意到的。
她也明白,易景梟調查寧家的事,只是為了替她查,也是為了替他的好兄弟寧夙查,寧家一百來口總要有個說法。而現在陰差陽錯的,讓她知道了先帝的死和陳炳坤的事,她竟不知該怎么辦了。
除掉曹信當然不如除掉曹海那般簡單,現在的曹信雖受流言蜚語所擾,但他好歹還是坐穩了皇位,豈是其他人能夠輕易撼動的?
墨遲每每出門,回來時都帶著好些東西,這次遠赴江南也不例外。他給圥茶帶了兩把玉柄的折扇,一看便知價格不菲;給禪矜帶的是一套茶具,美中不足的是一個杯子在運回來的途中被打破了;給易景梟的玩意兒就多了,堂堂公爵世子什么也不缺,所以能給他帶的,都是些稀奇的東西。
禪矜退出了門去,易景梟坐在書案前,隨口翻看著書案上的書,與顧湘宜說:“這件事你打算怎么辦?”
“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顧湘宜細想了一下,回答:“殺了他可不是容易的,我寧家的冤屈還未洗凈,怎能隨隨便便殺了他了事?”
易景梟點頭道:“我也是這么想的。近日朝中動蕩,我就不去見阿夙了,寫一封手書讓圥茶送去,告知他此事,你不必擔心。”
顧湘宜輕聲答應:“好。”
她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窗外吹著風,吹亂了枝芽,卷起了花香。
天氣越發炎熱,她拿起扇子輕輕的替寫字的人扇著風,忽然一種不屬于花香的味道鉆進鼻子,讓她頓時放下了扇子。
她問:“什么味道?”
“你說這個吧?”易景梟低頭瞧了一眼手中的毛筆,回答:“這是墨遲從江南帶回來的,據說是香墨,我想著讓阿夙感受一下江南香墨是什么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