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迎親隊伍越走越遠,圍觀的百姓都來湊熱鬧,難免有人議論著:“這忠毅伯可真是大手筆,嫁一個庶女出這么多嫁妝?”
“我記著他家嫡女出嫁也沒這般張揚吧?”
“你們可不懂,敬德公家世子喜歡他家庶女,但是敬德公好像不太滿意這門親事,所以為了腰桿硬氣,只能在嫁妝上出血了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話里話外都圍繞著顧易兩家的婚事。
顧湘宜坐在花轎之內,心中一時間感慨萬千。
這并非她第一次嫁人了,上一次坐在這樣的花轎里,也是一個悶熱的讓人喘不過氣的天氣,曹海與她各自拉著一端紅綢,誰也沒有說話,就那么靜靜的直到走進花轎。
女子出嫁,凡是家中有兄弟的,都要由兄弟送一送,可當時寧夙被派去了邊關,沒有親眼看見妹妹上花轎的機會。
可這次,他有了。
顧湘宜之前并不知哥哥也在場,還是她將要上花轎時,寧夙上前來替她壓轎時,囑咐她不要緊張,哥哥在。
一句話,她的眼眶便濕潤了,那種大喜之日沒有兄長在的恐慌頓時蕩然無存,剩下的滿胸腔都是感動。雖然隔著蓋頭,她看不見自己兄長如今的模樣,可是那種安全感是無法言說的。
隨著迎親隊伍的最后一人走過眼前,紹中閣走近了蕭敬堯身邊,低聲道:“后頭那幾箱陪嫁都是你給添置的吧?瞧著是實在的好東西,那抬箱的都喘粗氣了。”
蕭敬堯只是笑了笑,沒說什么。
紹中閣又說:“真好奇她究竟為何在你心中這么重要,我明白,心里裝了一個人,其實是沒有任何緣由的。”
“只要她好,其他的也沒什么重要的了。”
紹中閣笑了笑,刺眼的陽光讓他不能全部睜開眼睛,他說:“曾經我所愛的那個姑娘,有著和顧姑娘一樣的性格,敢愛敢恨,什么都拿得起,也什么都放得下。”
“不。”蕭敬堯轉過頭,認真的看著他:“她不一樣,她拿得起,但她有些事放不下。”
寧家的仇一天沒報,哪怕是她嫁了人依舊活的不安穩,這就是她放不下的事。
紹中閣聽的云里霧里,但他并沒有多問。
拜堂、進洞房、坐在喜床上讓一群人圍著取樂,一整趟折騰下來,顧湘宜早就筋疲力盡了,滿臉的妝幾乎要被汗水沖花,這才到了易景梟揭蓋頭的時候。
當蓋頭揭起的那一刻,她看見的人不再是曹海,而是她心里所愛的男人,她頓時覺得,好像熱一會兒也沒那么遭罪了。
江肆和圥茶通過這件事處的就像是親哥倆一樣,摟肩搭脖的起哄著,吼著什么:“新娘子美不美!”
眾人一起喊:“美!”
顧湘宜差點脫口而出‘美你們個大頭鬼!沒看見老娘我熱的都快流油了?’
送走了去吃喜酒的一群人,在石榴和肖寒的共同努力下,顧湘宜終于脫下了這身‘鎧甲’。感覺肖寒扇的風有些輕,索性她拿過來扇子,倒在榻上對著自己一頓狂扇,終于涼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