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并非圥茶擔心過頭了,這么熱鬧的親事,前前后后賓客極多,來往的盡是府里丫鬟小廝,石榴這么個大活人,有手有腳的又能打人又能喊救命,能出什么事?
可圥茶雖然表面沒個正經樣子,實則十分認真,他擔心石榴會有危險,畢竟現在正值盛夏,誰將她推到湖里淹死,想查出兇手是誰實在不容易,或者將石榴直接磕死,就說是意外,那這個啞巴虧他們也只能吃下了。
畢竟這種陰損的手段,方玉春和易景彥最會用了,這樣還能壞了親事,就說是顧湘宜命中帶煞,一來婆家就出事了,哪怕易家風風光光的把顧湘宜娶進門來,那外頭的議論怕是也不會停。
石榴不知為何,但也跟在圥茶身邊,在找江肆的路上走著。
她的個子不算高,才能勉強到圥茶的脖子處,比起人高馬大的圥茶,她就好比一只小雞崽似的,怪不得能被圥茶三番兩次的抱起來扛起來。
想起自家姑娘說的那句,等她成親了就同易景梟說,給石榴和圥茶牽線。石榴不知這件事能不能成,也說不好自己是期待還是不期待,但此時此刻這么側過頭看他的側臉,忽然發現自己的確是很喜歡他。
他的眼神是那樣深邃,他的鼻梁很高,他很愛笑,笑起來時眼睛都瞇了起來,象征著陽光和不羈。
江肆也很快被找到了,因為他身上有寧家的血脈,所以現在即便寧家有沒有冤情,旁人都不大敢接近他,方玉春更是裝作好意直接在眾人面前給了他一個難看,故作為難的問:“世子呀,這位江公子來,您可與公爺商量過?”
當時所有的賓客都停住了嘴,饒有興味的看著方玉春。
本來騎虎難下的易景梟,自然是要向著江肆的。很快,他就回嘴道:“江公子又不是謀反的人,和他來往為何要同父親說?娘子操心的太多了。”
一個妾室,出席嫡子的婚事,哪里來的規矩?
過一會兒易云洲出來時,只聽方玉春委屈的說道:“都是婢妾不好,又惹了世子生氣,都是我不好...”
“你別和他一般見識,他今天大喜之日。”易云洲說完這句,話鋒一轉道:“不過梟兒也實在是不懂事了些,不過是成親而已,又是當眾羞辱你,又是把江肆弄來的,嫌他娶妻的事動靜小怎么著?”
方玉春又添了一把火,說:“婢妾瞧著那江公子倒是個好的,只是畢竟和寧家有所牽扯,這事若讓皇上知道了,會不會對公爺您不利啊?畢竟世子還未承襲爵位,在你面前到底是個孩子,他的所作所為,豈不是都代表了公爺?世子也真是的,應該為公爺你著想一番的!”
“梟兒毛病是多了些,但他也是個聰明孩子,不會把火引到公府的。”易云洲打著保票說。
見挑撥離間的法子沒起多大作用,方玉春一噘嘴,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是婢妾無知了,在這深宅大院待的年頭久了,什么事都不清楚了,惹得公爺您跟著丟臉了!”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易云洲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淚。
“婢妾只是覺得,世子是聰明不錯,但他還是年紀輕,有些許的不穩重,怕他出什么事,這婢妾心里可別提多焦了,像是被油濺了一般難過!”
“梟哥兒大喜之日,你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樣子?”易云洲板起臉來說:“到前頭去應付賓客吧,別叫梟哥兒吃醉了酒。”
“可婢妾只是個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