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來的這樣晚?”顧湘宜問。
剛進門的易景梟,當看見一身常服的顧湘宜時微微一愣,后來才后知后覺她已經換了衣裳沐浴過了,長發如瀑布一般披散在背后,水紅色的寢衣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段,這讓帶著醉意的易景梟不免覺得有些口渴。
“有些事耽擱了。”易景梟不敢再去看顧湘宜,只是狼狽的將頭側了過去。
石榴和肖寒兩人,很識趣的退了出去,轉過身還不忘帶上了門。門里門外,頓時變成了兩個世界。
顧湘宜問道:“方氏院子著火的事,是你做的吧?”
“真是什么也瞞不了你。”易景梟笑了笑,伸手倒了杯熱茶一飲而盡,瞬間覺得喉嚨好受了些,才又說:“要不是因為今日咱們大婚,我可能真的會動燒死她的心思,她應該感謝你,你救了她一命。”
“我可不想救她。”顧湘宜說:“你不想殺她,不過是你覺得她沒有罪有應得罷了,就像我一樣,原本有機會為寧家報仇,殺了那狗皇帝,可我還是沒做。”
報仇分為很多種,最笨的一種,就是自以為會泄憤,所以將仇人殺掉,跟隨著仇人一起喪命的,還有那沉睡著的冤情。
伸手摸了摸顧湘宜的臉,易景梟笑著說:“你什么都懂,在我的身邊,我都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這叫什么話?”顧湘宜拿下了他摸著自己臉的手,站起身伺候他脫下了外面的喜袍,言語柔軟道:“我還覺得我配不上你呢,聽說我要嫁給你,不知多少姑娘暗地之中咒罵我,說我不配成為你的正妻,就連妾室都不配。”
易景梟笑了:“那如果這么說的話,說這話的人做我的洗腳丫鬟都不配。”
兩人一起笑著,忽然靜止下來,易景梟看著她的眼,她靜靜與他對視著,好像一種奇妙的感覺從心底蔓延出來。
他輕輕的摟著她的脖子,將她靠近了自己一些,之后自己湊近了腦袋,與她深深一吻。
吻著吻著就變了味了,易景梟一只手摟著她脖子,另一只手熟練的將她抱起,抱著她走向了那火紅的床榻。
“你才處理完事,正累得慌呢,不如早些睡?”顧湘宜試探著壞笑著問。
“那都不叫事,和咱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比,方玉春哪怕被燒死也不值一提。”
隨著透明的紅色紗帳層層放下,那紗帳上的石榴圖案像是真的一般,顧湘宜睜開眼來,看著未燃盡的鳳燭,還有微微顫動的床帳子,只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
夢里她和易景梟最終走到了一起,夢里沒有曹信曹海,沒有那些糟心的事,只有深愛著她的易景梟。
當夜,石榴和肖寒在外頭守著夜,兩人都沒聽見屋內的聲響,畢竟關著層層的門,但她們隱約都知道些里面在做些什么,和怎么做。
大門被從外面打開,圥茶走了進來,遞上了幾塊點心,問道:“夜深了,你們還守著呢?”
肖寒沒心眼的回應道:“適才世子和夫人要水來著,咱們要是不醒著,怎么伺候他們喝水沐浴啊?”
此話一出,石榴和圥茶雙雙都臉紅了。
一戰戰到這種時候,還不間斷的要水喝,饒是石榴這種單純的人都知道哪里不對勁了,更別說圥茶這樣的整日把葷段子放在嘴邊的老油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