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了半天,石榴這次扭扭捏捏的說道:“你先出去吧,待會兒我們就歇下了。”
話音剛落,屋內又傳來了要水的聲音,顧湘宜輕聲喊道:“石榴...”
石榴連忙答應了一聲,進去送水,留下圥茶和肖寒相視一眼,都十分的不好意思。
這一晚,有人歡喜有人愁。
方玉春猛然發現自己多生了好些根白發,想起自己算計別人的招數被用在了自己女兒身上,她就覺得心中十分難受,氣憤幾乎是將她燃燒殆盡。
心腹丫鬟快步走進屋內,告訴她公爺到了。
“這么晚,公爺來做什么?”方玉春簡單一想,就知道易云洲來的目的了。
兒子大婚之日,卻弄出了這么些事來,易云洲心情能好才怪。他沉著臉背著手走進屋內,看著向自己行禮問安的方玉春,卻并沒有叫她起身。
見對方遲遲不說話,方玉春壯著膽子又問了一句:“這么晚了,公爺怎么來了?”
“我有話要問你。”易云洲依舊不讓她起來,就讓她保持著單膝屈膝的姿勢,問道:“今兒梟哥兒和儒兒說的,是怎么回事?”
方玉春故作詫異的抬起頭來,好半天才驚訝道:“公爺為何這么問婢妾?是在懷疑婢妾嗎?”
若是平時,易云洲定會心疼她,哄著她說并不是那回事,可這次,易云洲卻像是鐵打的一般,對于方玉春的示弱毫不在意,臉色深如寒潭,讓方玉春不自然的沉默下來。
屋內的安靜,和此刻的顧湘宜與易景梟大為不同。
“我只問你,你昨兒是不是派耿六去企圖燒梟哥兒的院子?”
“婢妾沒有!公爺,怎么連您也不相信婢妾了?那春兒還如何能活著?”易云洲的臉上平靜無一絲波瀾,聽見她說完話后,只短短的一句:“我今晚前來,就是想聽你說一句真話,看來我是連一句真話都聽不著了。”
方玉春慌了,她從未見過易云洲這樣。
多少年了,只要她一流淚一示弱,那易云洲就會乖乖的被她抓在手掌心內,就連先后生了兒子的易景梟母親和易景儒母親加一起都不如她得寵。
可這寵愛往日里看似堅固,可那份堅固就如土砌成的城墻,很容易便會土崩瓦解。
其實易云洲對方玉春的信任,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為何,可就是打心眼里覺得,這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姑娘,不會做出那么多險惡的事,但是現在看來,他錯了。
耿六說了實話,不僅交代了他受方玉春的意去放火燒易景梟,甚至還交代了易景梟的母親因何而死。
方玉春指使他買來了草藥,悄悄加在易景梟母親的補藥里,那補藥和后抓的草藥相克,食用久了是有毒的。
所以他的母親看似是病死的,實則卻是被生生毒死的,那毒驗不出來,若不是耿六說了出來,怕是沒人會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