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心理作用影響的夏蕭有些畏懼,他想為舒霜報仇,可他的實力不允許。在他和阿燭并肩走過一條街,準備拐彎時,一輛極為豪奢的馬車緩緩行駛而來。
馬車前后有士卒,倒不是起保護作用,而是一種威嚴。他們嚷嚷著,讓所有人都讓開。夏蕭照做,和街上的百姓一樣往路兩旁站。這條街漫長,其上人起碼上萬,可此時都一一退后,確保馬車通過時足夠寬敞。
街道上本就人多,裝下就不錯,現在還擠在一起,根本動彈不得,踩到彼此的鞋子更是常有的事。見身前男人還要后退,夏蕭將阿燭拉到身前,一手牽住一匹馬,令它們擋在身前。阿燭以此有了立足之地,聽身前人問出自己也想問的問題。
“這是誰,好大的架子?”
“噓~這可是親王大人,別瞎說!”
“對,你看馬車上的旗幟,那個插在霾中的雙劍,便是親王的標志。”
親王……夏蕭低呢,他聽說過這位親王,可從未見過。
崇武的南商野心極大,乃統治整個大荒。如果說南商帝國的陛下是個統領天下之人,這位親王,便是他沙場點兵最大的助力。陛下久居帝都而不出,天下大事,邊疆關城和軍隊,都要經他雙手和檢閱。
馬車豪奢,車窗精細,雕刻山林水澤之景。此時,它微微移動,被馬車中的人拉開。見車窗開,無數百姓低下眸子,不敢再看。這里面的人,不是他們所能觸犯的,即便是一記眼神,都可稱之為不敬。
按夏蕭的性子,肯定也會低下頭,用圓大的斗笠擋住對方的目光,以此逃過一劫。可在阿燭低下頭時,見夏蕭還筆直站著,不由疑惑。
“干嘛呢?低頭啊!”
阿燭拉了拉夏蕭的衣服,可他挺著腰,就是彎不下去。這不是他的本意,他的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蜿蜒如一條小溪。他知道,再不彎腰就來不及了,可左手掌心中的桃花花瓣,釋放出了某種強烈的反應,像找到目標般提醒著自己不能低頭。這一折腰,說不定會錯過見到目標面孔的可能。
“喂!”
馬車越來越近,阿燭著急起來,可夏蕭將其小手攥住,令其站在原地,不再進行他所認為的胡鬧。
“別動。”
夏蕭看車窗,其中端坐著一位正值中年的男人。辨氣息,這還是一位實力極強的修行者。
修行者生有一對劍眉,不像一位熟識朝政的人。那樣的人有生性圓滑的特點,雙眼不會這么堅定,臉上也不會浮現這等從容,像見慣了大起大落,沒有半點事可引起他內心的漣漪。這等淡定,令夏蕭一時找不出合適的詞語形容。可他的第一反應,是無情!
這位親王的眼睛里沒有溫度,冷冰冰似一片冰原。他像只有一具軀殼,身體里的一切都被替換,被別人操控。
夏蕭與其對視,似找不到路,就要跨入一片混沌。可這等對視只是一瞬間,也幸虧只是一瞬,否則夏蕭又要像在俞谷王庭中時一樣,受到或短或長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