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蕭坐在樹下,本已準備恢復元氣,但見她踱步,問:
“又怎么了?”
汪婭萍望向西北方向,滿眼都是憧憬,但那種美好的幻想很快被痛苦之色占據。渾身上下及骨髓中的痛令她一瞬倒地,修長的身體也開始抽搐。這個話語極少的女子發出痛苦的嘶叫,像身體被山岳砸成肉泥,且還沒停止,因為又被無情的攪動一番。
哭聲哽咽,斷斷續續的,汪婭萍手掌變形,順手抓住身邊一個不知名的東西使勁捏,本能想將其破壞。這股痛楚只有那個印記能帶來,汪婭萍知道長老來找自己了,她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聲音。這是痛苦之中,她唯一的清醒。
汪婭萍無形之中開始反抗,她不想就這樣回去,起碼得看到雪山。光怪陸離和痛覺中,她腦中的雪山是那樣壯觀,她想見到觸摸到,所以身體蜷縮,雙腳將泥土拱出幾道極長的土溝,就是沒有心生回去的想法。
“汪婭萍,報告你的位置!”
一道猶如雷鳴的轟然聲出現在汪婭萍腦海,可她滿臉猙獰以對,又用渾身冷汗忽視。她越不回答,疼痛感越強。最后,她自我選擇昏迷,沒有再去抵抗,她隱約覺得,夏蕭不會離開。可她身上的抽搐遲遲沒有結束,還在繼續,每一次抽動,都是筋脈崩斷般的彈跳,令其肌膚暗紅淤青。
當汪婭萍重新擁有意識,身上的劇痛已成極為簡單的酸疼。她不知過了多久,可疼痛還是很要命,抬起眼皮都是件極不容易的事。掙扎半天,汪婭萍才睜開左眼,看向極為狹窄的四周。
她模樣狼狽,趟姿不雅,可面色依舊平靜,沒有發出任何慘叫。偏過頭,眼前的晨霜剔透發亮,四周一片清冷,幾只候鳥的叫聲證明著此時有生機,而非天國。大腦雖說還在隱隱作痛,可汪婭萍心情還算愉悅。她看那幾只鳥飛起,試圖坐起。就是這么一牽動,身邊傳來一陣痛呼。
“你還有心思看鳥?”
還未坐起的汪婭萍看向右邊,才發現夏蕭也躺在這。去看時,才發現自己沒有知覺的手指將其左手手掌洞穿。血已凝固,白骨可見,汪婭萍有些歉意,但不知如何開口,臉上自有淡然。
她的表情令夏蕭看著來氣,當即忍著劇痛將其手指扣出,而后坐起,到一邊結印吸收元氣,開始療傷。沒想到在云國都沒受什么傷,昨晚因關心她想靠近看看,卻被她洞穿手掌。若不是這只左手曾經斷過,夏蕭得心疼死。
汪婭萍沒力氣,只能躺在原地,昨晚的疼痛是她經歷過最猛烈的一次,但她沒有開口乞求幫助。等夏蕭恢復完傷勢,已至中午,她雖說傷勢已好一些,但不及他,且趟姿不變,令夏蕭調侃道:
“躺上癮了?”
“你走吧。”
“啊?”
夏蕭雙臂抱胸,注視她時,想聽聽汪婭萍到底要說什么。她那張臉像始終戴著冰霜面具,此時異常認真。
“長老要找來了。”
“他能通過印記知道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