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叫吳冬,在CRG打劣勢路三號位的。”他伸出手來,隨后覺得不妥,又生硬地把手挪到了自己的腦袋上揪了一揪,“沒認錯的話你應該就是那個‘小五’了吧。”
這個原本和自己毫無關系的稱呼讓女孩有些臉熱,但這現在確實也是在指自己,于是也就點了點頭:“您認識我?”
“鳙哥直播的時候知道的吧,打得真的蠻好的。”話題在來到Dota上之后,吳冬也就沒有了任何的拘謹,況且他現在確實有任務在身,“那再確認一下,你是不是叫陸心蕾。”
“沒錯。”女孩大概猜到了他的下一句話。
“嗯,南哥剛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俱樂部前臺接到你了,但他現在不在申城沒辦法自己趕過來,”他舔了舔嘴唇,妥善地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他當時就擔心你跑到這邊來,給前臺那里都留了信,還好我今天沒啥事要整,就出來了。”
“我問前臺的時候她說你走了我還嚇了一跳,要是萬一沒接到你我給南哥交不了差。”
陸心蕾幾乎忍不住想要嘆出一口氣來,她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夠引動這些大人物的注意。但既然已經如此,也就只能記下來,等到日后自己有能力的時候再回報了。
前提是這些善意確實是善意。
“南哥已經上車了,明天應該就能來,”吳冬拿出手機翻看了一下時間,“要么……要么你今天現在我們基地里等一晚上,南哥那邊的話筋還蠻上心的,今天趕過去確實也不一定能辦的了什么事。”
“是這樣,”女孩的眼睛忍不住看向一邊,“我要是早幾天來就好了。”
“考試嗎,正常的。”青年人側過身子準備替陸心蕾拎起行李箱,“我是沒上過大學,但是聽說大學期末考試比高中小學重要得多,晚兩天沒啥問題的,現在俱樂部基地也沒什么人,要辦什么事也更容易……嗯,嗯?”
在他的另一邊,女孩伸手搶過了自己的行李箱,隨后迅速地退開了兩步,雖然沒說什么,但是眼神更加戒備了。
青年人這才明白了自己到底說錯了什么,也就忙不迭地開始道歉。
“不,不好意思,”大男孩舔了舔嘴唇,雖然他的各種經歷已經讓他沒資格自稱男孩,但是他現在卻磕磕絆絆地說不太好話,“我我我我真沒……不是那個意思,那個,我是說,人少,辦點什么手續也更簡單……”
在圈子里他并不是一個擅長,甚至說“會”道歉的人,他的那些同行的朋友們和他的相處模式極其相似小學男生,他會引導著整個話題不可避免地朝著低齡化的相互謾罵發展。
然而這種相互的調笑嬉罵并不會轉入令當事人產生真正怒火的辱罵,男孩和大男孩們天生來就很擅長這一點,這種嬉鬧最后大概都會以雙方互稱兒子作為結束。如果讓他的隊友,或者說在其他戰隊中關系相當好的朋友知道他現在正陷入這樣的窘境,大概會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嘲笑。
“沒,沒事的。”雖然陸心蕾在第一時間也明白了對方確實在說什么,但是她覺得自己在剛才裝一裝自己被嚇到的樣子能活躍一下氣氛,于是就確實這么做了,“沒關系,我了解的。”
“嗯,嗯。好的。”吳冬點了點頭,看上去也冷靜了下來。
“今天天色還不晚,我看了一下,嗯,通州離申城也不算遠,現在過去的話天黑之前也應該能到。”女孩的左手撐住拉桿箱的杠桿,右手又把自己的手機從口袋里摸了出來——時間顯示著下午四點半。
但是一二月份冬至前后已經是白天最短的幾個星期了,算上趕往車站的時間,在天黑之前趕到通州就已經有些勉強了,再算上從通州車站前去自己并不清楚的青訓基地可能就要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