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認識誰?
夏元誰都不認識。
他有過敵人。
也有過朋友。
但無論敵人還是朋友,對他來說只是死人和活人的區別。
外有強者環伺,內有心魔悸動,那四年他可是真正在玩命。
他并不去詢問對方身份,因為他不過是一個學子,知道了對方身份,反而會讓自己心境動搖。
何況,死人,需要什么身份?
“前輩?”
水母看到夏元在沉默,又輕輕提醒了一聲,并且道,“若因此事打擾了前輩隱居,我海魔宗便算是欠下前輩一個人情。
前輩如今在深山里,亦許身在異國,行事大多有所不便,而我海魔宗便是可以替前輩來辦事。
若是前輩愿意,我水母保證,宗主一定愿意劫難您成為名譽長老,獲得長老令,能調撥屬于海魔宗的勢力去為您辦事。”
夏元:“女娃子,要老夫讓開也可以,今日午夜,此處再見,若是你覺得那位大人可以,便讓他來親自和老夫說。
今日午夜,若是能讓老夫讓開,老夫便不再管這件事,若是不能,那你們就乖乖退去,被再打無心學宮的主意了。”
水母愣了下。
剛要說什么。
但她又看到那神秘“老者”的雙瞳。
那是一雙染滿血絲,再瞪著的雙瞳,看起來好像是瞌睡的不得了,但其實卻是蘊滿煞氣而竟似凡人。
裂須生怕水母再喋喋不休,急忙拉了拉她的衣角,提示她別拂了這老前輩的意思,萬一正惹怒了這絕世強者,兩人怕是回不去了。
水母卻不多言,只是恭恭敬敬地鞠躬一拜,“我會把前輩的邀約帶到。”
說完,就悄悄退下去了,然后急速離開。
夏元袖口一動,一根蓍草莖落了出來,他輕輕點在眉心,心中默念“現在回碧霄崖睡覺”。
念了三聲,他把那蓍草莖丟落在光滑的黑巖上。
“吉。”
夏元扭了扭脖子,準備起身,才一動,腿抽了抽,他急忙控制體內精血沖擊過去,這才把抽筋給緩解了。
然后,他深吸一口氣,飛快地奔向碧霄崖。
一到崖頂,直接扯開白色斗篷,整個人鉆到了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
...
“爹...”
“師父...”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祝鎮岳捋了捋長須,奇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說魔宗不曾來?”
寧曉然無語道:“老祝,你算錯了吧?”
祝鎮岳看看殿外,還下著大雪,他起身全神貫注,然后道:“換下一批弟子。”
小師妹一群人如泄了氣的皮球,又像刑滿獲釋,飯也不吃,全部跑去內殿睡覺了。
祝鎮岳鎖眉不言不語。
等到暮色起了。
黑天早早降臨。
大雪將這學宮隔離,猶如一個孤立無援的小島。
祝鎮岳雙手別后,在無心學宮正殿來回踱著步子。
焦慮,煩躁。
“怎么回事,事出反常必有妖,問題究竟出在哪兒?難道說,一切都是我的幻覺、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