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比喻夸張了點,但這速度真的是極快極快了。
他猛地回頭一看,那銀豆子才落了一半的距離。
啪嗒。
銀豆子落了地。
夏元回劍入鞘,再看看那練功木人,左臂又已經被他剛剛那一劍斬斷了。
“這速度可以啊...:
夏元挺滿意的。
...
...
遠處。
祝鎮岳半夜醒來,忽然心里一動,推窗開了看側邊的閣樓,閣樓居然還亮著燭光,燭光里一道黑影還在練劍。
寧曉然睡眠也不好,自從那一天的酒宴之后,她就沒能好好合過眼,愁啊難受啊。
看到丈夫的目光,她問了句:“這都幾點了,元兒還在修煉?”
祝鎮岳嘆息了一聲,什么話都沒說。
夫妻兩人心底都明鏡似的。
元兒知道那一天宴會上的事情后,一定是去找了白龍王,苦苦哀求,然后白龍王才為他指了條路,現在他正在努力地嘗試呢。
畢竟還是個孩子,不知道這世上有些事是無法改變的。
定了功法,就是定了命。
但絕大部分人連定命的權力都沒有,誰還會去選擇呢?
這是真正的際遇。
無心劍道雖然廢,但卻是他們無心學宮數百年來的傳承,幫助他們在赤月山站穩了腳跟,那就這樣吧,成也無心,敗也無心。
“由他去吧。”
“真是個好孩子啊...”
兩人默默嘆氣,然后躺在床上,誰都沒有說話,也都睡不著。
...
閣樓里。
不知過了多久。
天色已快蒙蒙亮了。
少年把長劍橫放在膝蓋上,呼吸均勻,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已經完成了小半的力量鞏固,后續的只要勤學苦練,應該就差不多了。
他看著面前這幅已經“變異”了的墨畫。
忍不住想起了古代傳說里的一則畫龍點睛的故事。
這故事說是古紀元的時候,有一位絕世僧人在“八部天龍寺”的東邊墻壁上畫了條龍,而每天寺中的武僧對著那墻壁修煉,觀想,以提高自己的實力。
百年后,“八部天龍寺”出了個傻傻的僧人,別人練武,他喜歡發呆,別人誦經,他也喜歡發呆,尤其喜歡盯著某處一直看,也許是看一朵花兒,也許是一片草,也許是一片葉子。
這么一個呆和尚,放在其他地方,怕是要被狠狠嘲諷一番,逐出寺廟,但當初那位方丈卻是直接破例收他為徒,然后悉心教導,帶著他云游四海。
之后方丈涅槃了,那呆和尚還在外面云游。
云游到八部天龍寺都已經忘了他。
甚至他的法號都已經勻出來給了別人。
但,五百年后,在一個盛夏雷雨夜色里,一個破衣敝履的赤足僧人從遠處而來,八部天龍寺雖不是什么大寺廟,但卻是那北胤佛國中等的寺廟了,香火還可以,自然不會讓這種流浪的赤足僧人入寺。
傳說志里寫著:
他從風雨中來,風雨卻不沾身。
他赤著足而來,雙足卻不染塵。
門前沙彌問他從何處來,他也不說話,只是微笑著雙手合十,一步踏出,卻已經不在原地。
他卷著漫天風雨,風雨就成了他的毛筆。
他抬手一揮,染滿的佛光成了他的墨汁。
天地間響起了梵唱,他在那斑駁黃墻壁上的龍眼之處,驟然點了一筆,然后哈哈大笑起來。
僧人們紛紛趕來,只見一條龍從墻壁上飛騰而起,上游乾坤,下游黃泉,在天地的雷雨之間,蜿蜒縈繞。
再看時,那苦行僧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從那之后,八部天龍寺接連出了好幾位神僧,在北胤佛國也從中等,一舉跨越到了頂層。
但是,畢竟年代久遠,而且如今的八部天龍寺好像也不怎么出名,還專門有人去看夠,那僧廟的墻壁上倒是有一條龍,只是卻根本沒那么神異,就是栩栩如生了一點,也算是個觀想圖,但因為年代久遠,竟然已經斑駁了,而成了一個承載了傳奇的景點...
夏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忽然想到這個。
也許,這是不多的記載著“能夠提升功法品級”的傳說吧。
他打了個哈欠,只覺身心俱疲,決定起身去吃個早飯,然后睡上一天一夜。
臨走前,他看了一眼那“變異”的墨畫。
畫上的“云霧氤氳”之感,好像少了幾分。
就好像“味道”變淡了...
“難不成還有領悟次數限制?”
他回到屋,揉了揉眼睛,躺在床上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