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采昊雖然這樣告誡著自己,可心中還是不無沮喪之意。
……
袁府客廳,袁采薇負著雙手,默默地逡巡在久違的廳中。
歸來時,她精心打扮了一番,此時恍若一朵出水芙蓉,高貴無暇。
這是回歸袁府,她不想讓袁府上下看不起。
廳中沒有旁人,袁采薇就算是庶出,也算奴仆們半個主子。可是袁采薇和家主袁采昊又關系微妙,眾人不知道該對袁采薇持以一個什么態度,于是就出現了這樣詭異的一幕,大廳中空空蕩蕩,只有采薇一人。
大廳中的陳設,大概有幾百年了,幾百年前是什么樣子,現在還是什么樣了了。
袁家就在這里,繁衍生息,一代代傳承至今。
幼年的時候,她和哥哥袁采然就曾在這處大廳中捉迷藏,在父親的膝下追逐嬉戲,父親看著她們兄妹,時不時響起嘹亮的大笑。而嫡系大兄袁采昊這個時候不是在后堂讀書,就是妒忌地看著他們在父親膝下承歡。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父親去世,袁采昊掌握大權,從那以后,他們兄妹再不曾有機會,踏入這座大廳一步。
直到今天,她回來了。
門口響起腳步聲,一道人影颯然,袁采昊走了進來。
一進府門,府上家人就已稟報了袁采薇出現的消息,所以袁采昊見到她毫不吃驚。
“大哥。”袁采薇站定,向他盈盈斂衽一禮。
袁采昊眉毛微微一挑,露出一絲厭棄,大袖一拂,淡淡地道:“你居然會回來袁府?”
“大哥不希望我回來么?”袁采薇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失望。
袁采昊嘲諷地道:“你不是和采然早就分家另過了么?到后來,更是跟著兩個家奴,逃去了他鄉。”
袁采薇道:“在虎牢關的時候,大哥和王翼公子曾經親口許諾,只要我遵從大哥囑咐做事,就會助我重建臻水袁氏。我已經履行了承諾,此番歸來,我是想請大哥你,履行承諾。”
袁采昊冷笑道:“幼稚!你只是一個女兒家,一旦嫁人,就是他人之婦。臻水袁氏,能傳承下去?不要妄想了,念在你對我還有些苦勞份上,袁家準你回來,左右不差多一雙筷子,退下吧,我會叫管事幫你安置。”
袁采薇笑了笑,道:“我是不是應該感激大哥你對我的收留?大哥應該已經在想,可以把我嫁去哪里,與誰聯姻,對袁家更有利了吧?如果不是我還有這點價值,應該已經被大哥趕出家門了是么?
對了,之前大哥已經賣過我一次了,雖然婚未結成,卻也不知王家解除婚約了沒有。如果沒有的話,明天大哥就會把我送去王家繼續守望門寡吧?畢竟,我一路歸來,已經聽說,大哥你現在做王家的狗,做得興高采烈。”
“大膽!”
袁采昊被袁采薇一番冷嘲熱諷,氣的臉色鐵青。
袁采昊怒吼道:“你敢對當家的家主如此說話!再敢有一句無禮,莫怪我以家法伺候!”
袁采薇輕輕搖頭,直視著袁采昊,平靜地道:“這么霸氣的話,你要是有膽量對王家說,多好。袁采昊,我給過你機會了,既然,你不能帶領袁家走的更高,既然,你已不配身為一家之主。那么,我也不必重建臻水袁氏了,咱們袁家這個家,以后我來當。”
“哈哈哈哈……”
袁采昊忍不住大笑起來:“采薇,你是得了失心瘋么?你以為我是周天行還是秦澤,會由你一言而定?”
袁采薇直視著袁采昊的眼睛,平靜地道:“當然可以,由我一言而定!從現在開始,你就做我的傀儡,做我的狗,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袁采昊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呆滯起來,喃喃地道:“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傀儡,你的一條狗,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跪下!”袁采薇冷冷地說。
袁采昊絲毫沒有遲疑,卟嗵一聲,跪在了袁采薇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