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中年漢子咕咚吞了口口水,看來他很饞酒,但媳婦管的嚴,平素也沒機會吃酒,如今打著招待客人的晃子,總算能夠解饞了。
夜色漸深,月明星稀,山村中一片靜謐。
“咿呀”一聲,茅舍的房門打開了,面色微醺的秦澤和梁琳從廳堂里走了出來,背后中年漢子已經喝得醉醺醺,被旁邊婆娘一手給架住,口中不停地嗔罵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后,大家都算比較熟稔了。
這對山里夫婦也都沒有什么大名。中年漢子好歹還有個名字叫黑老三,他的老婆根本就沒有名字,嫁過來后就叫黑嫂,他們三十多歲的時候才有了一個孩兒團兒,兩口子當做命根子一般。
秦澤和梁琳把崴了腳的團兒救回來,兩口子是真心感激,因為這一帶荒僻,晚上像狼一樣的野獸還是很多的。孤身一人,且是個孩子,在外邊很難存活。所以,對這對山里夫妻來說,秦澤和梁琳不亞于救命之恩。
“秦……秦兄弟!”黑老三醉眼朦朧,拍著他的肩膀,大著舌頭說道:“你們……呃,就住……西廂房好了,我婆娘給……你們收拾……好床鋪了。我撐不住了,就……就送到這兒了……”
“你這死鬼!就知道貪杯!沒得叫人家笑話。”
黑嫂罵了他一句,旋即又對兩人歉然說道:“讓你們兩口子見笑了,我們當家的就是貪杯的,平常沒事兒就喜歡找原因整上兩口,結果酒量還不行,灌兩口貓尿就這德性了,我送你們過去吧。團兒,團兒,扶你爹回屋睡覺。”
團兒揉著眼睛,睡眼惺松地過來,扶住父親,黑老三還在吱吱唔唔地說著,卻已搖搖晃晃地回了房。
黑嫂把二人帶到西廂房,這兒原是放雜物的地方,炕上拾掇出來了,可地上還亂著。
黑嫂歉然道:“咱家條件就這樣兒,有些虧待了你們。”
秦澤道:“大嫂收留我們,已是莫大的恩惠,可千萬莫要客氣。”
黑嫂笑道:“天色已經大晚了,我就不耽擱你們太久了,家里就一盞油燈,燈油也不多了,你們收拾一下,也早點歇了吧,要不一會兒黑燈瞎火的,可不方便。哦,夜壺我就放在這張炕桌邊上兒啦,你們下了炕,伸手一摸就能摸到。”
黑嫂說著,出了房間,把門兒幫他們掩上了。
梁琳看看那炕,地上是沒有什么空間可以休息了,炕上么,原本就是個不大的炕,騰出的空間也有限,不由得俏臉兒一紅,飛快地瞟了秦澤一眼。
炕頭的炕桌上擺著一盞獸油燈,昏黃的燈火照著整個斗室。
秦澤撓撓頭,道:“你睡炕上。”
梁琳瞄了他一眼,道:“你呢?”
地上,就只兩人站立的這么大空間,算是一條通道。
躺地上?挨著夜壺?
秦澤猶豫了一下,苦笑道:“好像也沒地方了。”
梁琳眼珠一轉,道:“那要不,你也睡炕上吧。”
秦澤松了口氣,趕緊接口道:“好。”
梁琳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你是個大男人家,這種事還要我開口,你平時的英雄勁兒都哪去了?”
秦澤苦著臉道:“就因為我是男的,所以我才不能開口。我……終究是男的么,我無所謂啊,就怕你……,所以,我能如何開口?”
秦澤這樣一說,梁琳俏臉更紅了,嗔他一眼道:“什么你男我女的,就是……就是借黑哥家的房子歇息一晚,你含糊不清的,壞了我名聲怎么辦?”
秦澤翻個白眼兒,嘟囔道:“就只睡在一個炕上,說出去的話就說不清了。”
梁琳臉色一緊,道:“不許說,這干嘛要跟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