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半個時辰,這院落中,便開始了車裂異人的慘裂一幕。
眾家主和袁采薇站在高臺欄桿處,居高臨下,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驚怒的異人被塞了嘴巴,用粗麻繩捆縛住了他的四肢,然后五頭體型龐大的大牯牛,各自套了一輛車,車后的鐵索另一端便用鐵環系住了這個異人的手腳和脖頸。
車裂之刑。
這種刑罰寓意極其惡毒,古人崇信生命輪回,全須全尾方能入土為安,車裂大刑是要讓人死無全尸,四肢被拖至四極八方之地,便是死了也不得轉世輪回,只能成為孤魂野鬼在地面上游蕩。
待這名異人四肢頭顱都被捆好后,紅著眼睛的田氏家主走下去,親自拎起大馬鞭來,猛然一個抖手摔鞭!
“啪!”
牛背上被抽得皮開肉綻,五頭大牯牛同時發出“哞哞”的嗥叫,垂落下來的鐵鏈子一瞬間就被巨力繃緊,那被繃起懸空的異人陡然發出一聲驚恐至極的吶喊,然后聲音尚未停息,就聽“刺啦”一聲撕裂布帛的聲音,這名異人已被生生撕成五塊!
五頭大牯牛拖著車,后邊分別拖著一截肢體,向前跑開。場地上彌漫著一股猩紅血霧,站在血霧中的田氏家主手持皮鞭,兩眼血紅,滴滴答答的血漿順著他的衣襟流淌下來,
此時的田氏家主已經完全沒有昔日的雍容,仿佛從地獄深處走來的魔鬼一般。
田氏家主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兒啊,為父如今,終于為你復了仇了。”
劉家不少人聽說要在這里車裂異人,紛紛跑來觀看,此時卻無不面如土色,渾身如同篩糠一般哆嗦不休。
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活生生的異人被當場車裂,這樣恐怖的場景莫說是尋常人,便是周圍見過大場面的豪門中人也不忍目睹。
屹立在高臺上袁采薇神情淡定,卻沒有絲毫的波動。完整地看完了這場血腥大戲。
她輕輕抬手捋平了鬢段一縷發絲,神情淡定。
經歷了無數次的惡戰和背叛、勒索、欺詐,她的心早已被磨煉得堅如鐵石。
對于這些異人,袁采薇沒有半分的憐惜。
在鄒陽的誘導和縱容下,這群混賬干出來的惡事令人發指,絲毫不比那些豪門紈绔差到哪里去,他們唯一的價值就是被袁采薇當做見面禮送給三地豪門。
一陣清風悄然拂過,輕輕地揭起她的裙角。吹亂了她的秀發,也紛亂了她的心思。
天行、秦澤……
凝望著天際的一抹淡淡的浮云,袁采薇突然有些惆悵。
這榮光,是劇太恒幫她爭取來的,但她很清楚,劇太恒這種人,一旦有更好的機緣,也會毫不猶豫的背叛她。
誰才可信?
哪怕已經成了對頭,她依舊清楚,只有周天行和秦澤,對了,還有杜若。
不知到為什么,此時的她格外地思念起周天行和秦澤來,無論什么時候,有這兩家將守護在自己的身邊,自己永遠都是被保護的最為妥帖,沒有絲毫紕漏。
有他們在,自己可以從容不迫地發號施令,可以有兩個貼心貼肺可以商議的幫手,甚至自己至少可以睡一個安穩覺。
沒有他們兩個堅實的肩膀,袁采薇覺得自己就像一株柔弱藤蘿,在這暴風驟雨的璀璨下搖晃來去。沒有任何安全感可言。
周圍的這群豪門權貴,不是像餓狼一樣盯著自己,就是如同瘋狗一樣互相撕咬的不可開交。自己一個柔弱女子如何能抵擋得住呢?
所以,她選擇了眼下的路,一路獨行。她只希望,汝南世家和東郡世家合力之下,能把這次雅集辦好。也許風云際會中,她真的可以籍此讓臻水袁氏牢牢打好基石。
現在,她的事情已經辦了一半了,鄒陽那邊,應該也會辦成他該做的事吧?他不惜壯士解腕,袁采薇相信,他敢如此孤注一擲,或許,真有成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