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背的這首詩,在他前世的那個國度里,就算沒怎么上過學的人,也多多少少能接上兩句。
梁辰不知道這首詩的作者是孟浩然,不知道這首詩的名字叫《春曉》,更不可能知道這首詩好在什么地方。
但他會背。
這就足夠了。
便在梁辰以靈氣為墨筆,提詩入玉盤之際,石亭內突然金光大放,看起來,似乎比之前蕭澄破局之時更加盛大!
亭外的平重面對這一幕都傻了。
直愣愣地看著梁辰沐浴在那片金光之下,仿若天神下凡。
這……這就算通過考核了?
這么簡單的嗎?
那自己之前的那幾個時辰到底在干嘛?
平重心有不甘地走入亭內,直勾勾地盯著玉盤里梁辰寫下的詩句,第一反應,是這首詩也寫得太普通了吧!
就這?
就這也能通過考核?
但等他再細細讀之,又似乎覺得當中別有天地。
詩詞一道的魅力,本就不在于華麗的辭藻,也不在于奇絕的妙思,而在于它的韻味。
恰如此刻擺在平重眼前的這首《春曉》。
整首詩的風格就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平易自然,絲毫看不出人工雕琢的痕跡,卻言淺意濃,景真情切,詩韻醇永。
平重雖為修行之人,最擅煉器一道,但在文道上的造詣同樣不薄。
他或許寫不出如《春曉》這般可以流傳千古的詩詞來,可他至少看得懂。
否則藏劍山莊那邊也不會將他留在此處參加考核。
也正因為平重看懂了《春曉》的不凡之處,所以竟一時間沉浸在了詩中天地,無法自拔。
直到梁辰輕笑一聲,將他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怎么樣,寫得不錯吧?”
平重驀然驚醒,此時再看梁辰的目光中,已經多了一絲震撼之意。
“不知這位師弟如何稱呼?”
“鹿鳴書院,梁辰。”
平重執手對著梁辰鄭重其事地行了一禮,沉聲道:“原來是梁師弟,先前對孫師弟多有無禮,還望梁師弟能有所諒解。”
梁辰有些意外地瞥了平重一眼,沒想到這老小子還挺上道的。
看來應該是被自己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才華給折服了。
于是梁辰笑著擺了擺手道:“這事兒主要不關你們藏劍山莊的事兒,是祁山劍宗那群孫子挑事兒,我之后自然會一個個收拾他們的。”
聽著這話,平重微微一愣,隨即苦笑連連,倒是沒再說什么。
而梁辰也不再久留,對著平重一拱手:“我們準備繼續登山了,你是跟我們一起,還是……”
平重稍作猶豫,終究還是搖了搖頭道:“雖然此番考核我沒能通過,但得梁師弟珠玉在前,我亦是收獲頗豐,打算在此悟道三刻再行前路。”
梁辰撇撇嘴,心想自己只是隨手抄了一首詩出來,你就能憑此悟道了?
別逗了好嗎……
當然,他并沒有把這番心里話直白地說出來,只是對著平重微微頷首,隨后便領著孫從圣等人離開了石亭,繼續順著青石長階往上進發了。
直到這個時候,蕭澄才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事情有些不對勁。”
梁辰默默點了點頭:“確實不對勁,根據我們兩人的考核結果來看,如果得到了山間主人的認可,那么相應的石亭就會被點亮,并不會隨著我們的離開而熄滅。”
“但我記得咱們來的時候……”
“是一片漆黑。”
梁辰瞇著眼睛,舉目遠眺,看向那一望無際的山巔。
在通過詩詞考核之后,他跟蕭澄一樣,獲取了進入山頂廟宇的資格。
但問題不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