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對鐮鼬女皇的每一張牌都了如指掌,嚴格來講這并不能算是一場賭局,它更像是路明非的個人秀。
整場賭局連哪怕一塊籌碼都沒贏到過的荷官愣在原地。
它不是不能接受失敗,但它真的有點接受不了這種失敗。
荷官呆呆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牌,直到它被路明非懷著大仇得報的心情踹了個趔趄之后,它才猛地清醒過來,發出癲狂嘶啞的聲音,“我就不應該來這兒……你現在后悔太晚了……留只手行么……不行!要留,留下你的命!”
“一個臺詞控總要完臺詞才會死。”荷官仆倒在籌碼堆里,化為一攤古銅色的塵埃。
白熾燈“嘶”地滅了。
……
路明非沿著濕漉漉的隧道壁往前,這條路上連廢棄的廉價工燈都沒有,整條隧道都陷在泥沼般的黑暗中。
路明非并沒有帶照明用的東西,他也不需要,暗金色的瞳孔可以讓他無視一切黑暗。
他的眼前突然空曠起來,逼仄的隧道延伸連接著一個巨大的地下廣場,無限高曠的黑暗中飄移的金色星光,望不到頂,也看不到壁。
他走進這個巨大的空間,就像一只螞蟻在深夜爬進大教堂。那些金色星光看起來是螢火蟲,如果忽略地上的幾十道平行或交錯的老舊鐵軌的話,這應該是一幅如夢如幻般的美景。
路明非把一只手上的袋子交到另一只手上,然后掏出手機,找好角度,一連拍了十幾張照片。
在他對面的巖壁上有一座廢棄的月臺,月臺上方,微弱的黃色燈光亮起。
不,那不是燈光!
那是巨大的龍族身軀上的黃金瞳所散發出的威嚴的眸光!
這是龍王的目光!
“喂——!能麻煩你先把眼睛閉上嗎?我還想再拍兩張照片!”
路明非對著月臺的方向大喊,
黃色燈光閃了閃,然后消失了。
“咔嚓——”
“咔嚓——”
路明非舉起手機一陣狂拍。……
“好了,可以睜眼了。”
路明非跳上月臺,打量著自己面前的龍王芬里厄。
沒有任何語言可以描述他古奧莊嚴的軀體,他顯然是個爬行類,但是遠比任何爬行類都美麗。只不過那種美是陰暗之美、雄渾之美和深邃之美,令人敬畏。
全身青黑色的鱗片從前往后依次張開依次合攏,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滿是骨突的臉上帶著君主般的威嚴,他緩緩睜開了灼熱的黃金瞳,俯視著路明非,張開了巨大的黑翼,低沉地嘶吼起來。
突然,它蛇一般地長頸一縮,雙爪刨地,小心地縮到角落里。他把頭低到基本貼著地面,警惕地打量路明非,喉嚨里低沉的吼聲連綿不斷。
龍是有智慧的,他們的智力絲毫不下于人類,甚至還要更高。
但是……
不包括某些龍王。
巨龍金色的眼睛微微收縮,像是貓瞳一樣。
如果忽略到其龐大到可以去參加《狂蟒之災》電影選角的體型的話,路明非覺得這東西的姿態確實像極了一只貓。一只座頭鯨那么重的巨貓!
龍游動著長頸緩緩地靠近路明非,路明非站得筆直,好像一柄長刀嵌在月臺上。
龍緩緩地張大了嘴,利齒如箭簇,他用低沉威嚴的聲音說:“你贏了。”
“嗯,承讓!”
路明非一臉冷峻,爭取不讓這個智商和孩子一樣的龍王發現自己其實是靠作弊才贏的。
“你很厲害,”龍王低沉的聲音里混雜著威嚴和崇拜,“我們來玩什么?”
“我現在還不想玩游戲……”路明非從袋子里掏出一大袋德克薩斯燒烤味的薯片,“吃零食嗎?”
龍王威嚴的黃金瞳驟然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