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不說說怎么破解嗎?”孫文在后面喊道。
“當然有辦法。”胖和尚重新掛上笑容回來,單掌豎在胸前,像模像樣地對著孫文臉上觀瞧片刻,“施主雙眉緊鎖,印堂隱隱散著黑氣,雖不濃郁,卻有聚攏之勢,接下來幾個月工作恐有大不順……”
“你直接說怎么破吧,燒柱香?”
孫文懶得揭穿他,現在已經沒工作了,還不順個板板,要是說前兩個月他說不定還能被忽悠一下。
“給佛祖上香是必然的,但以施主的事情來看,還需請一盞蓮花燈供于佛前,吾等日夜誦經為施主祈福,佛祖自會保佑,災禍也會隨之散去。”
“我買個燈,然后佛祖就保佑我?”
“不是買,是請。”
“請要錢嗎?”
“請自然是免費的,只是其本身的材料工本費還需自己承擔。”
“嘿。”孫文樂了,“你算出來我口袋沒錢了嗎?”
“……”
“說什么呢?”徐薇從殿門出來,一眼就看到一高一胖兩個人杵在那講話。
“沒什么。”孫文懶得再搭理那個神棍,邁開大長腿騰騰兩步走過來。
胖和尚顛顛跟在旁邊念叨,“施主莫要玩笑,佛前不可妄語……”
剛剛還見到這倆人開著瑪莎拉蒂在寺前廣場下來,兜里沒錢,鬼都不信。
“他說我接下來有災,然后要……”
“破了吧。”徐薇從包里抽出來一小疊紅票子,數都沒數,只看上去大概千數左右,遞給旁邊的胖和尚。
“……”
“……”
一直到坐上車子,孫文還對那個胖和尚的笑臉憤憤不平。
“你是真有錢啊。”
“你才知道嗎?”徐薇笑。
“有那錢不如給我,讓他消個屁的災,要不我把頭剃了,天天跟你后面念經好不好?”
“你會念?”
孫文不說話了。
車子緩緩往前行駛,他扭頭看了一眼后面的寺門,嘆道:“也不知道你們有錢人為什么喜歡往這種地方扔錢。”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那么有錢?”徐薇反問。
“拜佛拜的?”孫文一臉不屑,“要是拜佛能把錢拜出來,我一天給它磕二十個小時的頭。”
徐薇沒再說話,笑吟吟地開著車回到洛城市區,直接停到自己家樓下。
黑色大理石鋪成的地板看起來頗有一種厚重感,明亮如鏡的瓷磚能映出人影,奢華的水晶垂鉆吊燈,精美的紅木書桌……
孫文目光從房間一一掃過,最后落在已經躺到床上的徐薇身上,開口道:“我今天……是來跟你道別的。”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有人住高樓,有人在深溝,有人光萬丈,有人一身銹,這就是命。
“道別?”
徐薇瞇起眼睛,盯了他片刻,“這么久不聯系我,現在開口就說道別?”
“嗯,我要走了,離開洛城了。”
“去哪?”
“回家。”
“……不回來了?”
“回不來了。”孫文面色平靜地搖了搖頭。
經過近一個月宅在家里的思考,他已經接受現實,該回去的,終究還是要回去。
大城市沒那么好留下,就算蹉跎半生也改變不了什么。
人沒了,錢沒了,工作也沒了,洛城對于他來說,留與不留已沒有區別。
往前走兩步,他眼角余光瞥到床頭的一角塑料包裝,下意識看向旁邊垃圾桶,里面殘余的兩個橡膠制品讓他忽然間有些反胃的感覺。
朋友只是錯覺,兩個人原來一直都只是道友而已。
徐薇見到孫文表情,順著他視線看過去,忍不住笑了,“都是外強中干的慫貨,我可想你很久了,道別的事一會兒再說,先過來。”
“……”
孫卻沒了興致,沉默片刻后轉身道:“我走了。”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