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確實低估了芮青。這些奴隸平民并沒有涌上這座小亭,而是在地上摸索。草地中平放了許多橫桿和鐵索,只是被青草掩蓋,不留神看不到。
奴隸們將鐵索背在身上,拉起橫桿一齊用力。
整座小亭,包括下面的小土山,上面的矮松和流水,竟然全部被抬起來。
原來這座涼亭根本不是一個固定的景觀,而是芮青大人的步攆。他每次出門游玩,就會待在這座涼亭中品茗撫琴,若是遇上中意的地方,便令奴隸們放下涼亭。
此等舉動,令人無語,要知道這座涼亭加上下面的山石,最起碼幾十噸重。看著下面的平民們揮汗如雨,鋼鐵的鎖鏈深深勒進皮肉,孫象一時沉默。
芮青見孫象不說話,以為自己的大手筆鎮住了這位仁兄。這讓他覺得自己扳回一局,不禁搖搖折扇,指著涼亭上面的牌匾得意一笑:“孫兄,你說我這陸行亭,是否名至實歸?”
至于芮青為何大費周章,寧可派幾百人抬著亭子走,也不愿意坐車。
因為這樣氣派啊!修道中人就應當有格調,成天鉆進一個小小的四輪鐵盒子里亂跑成何體統。
再說他手下有近萬名奴隸,不想辦法物盡其用,難道養著浪費糧食。
見孫象還不答,芮青無奈起身勸解道:“仁兄,我們松河講的就是強者為尊弱者為卑。你剛來不太明白,以后就會發現在這個年頭,這樣才是真正的公平合理。”
“公平合理。”孫大掌門點點頭,“或許吧。”
奴隸們扛著這座陸行亭,走過一整條長街。這里應該是松河權貴們聚集居住的地方,兩旁的莊園占地都超過幾萬平米。沒有圍墻,只有低矮的籬笆,上面爬滿牽牛花。
莊園里有一些平民正在修剪花草,他們的臉頰上同樣刺著主人的姓氏。有一些主子們正在露臺上飲酒作樂,長袖飄飄翩翩起舞,頗有魏晉遺風。看到陸行亭經過,有人舉起酒杯遙敬芮青。
“芮大人安好!”聲音遠遠的傳來。
芮青拿起酒杯還飲,哈哈大笑。
“你看,只要不看那些賤民,你會愛上松河。”芮青對孫象說道,“這位是姚大人,他也頗好音律。明日我將他也邀到府上,咱們來個以琴會友~”
看到孫象依舊心緒不佳的模樣,芮青眼珠轉了轉,以為這些還不夠打動孫象。
不過想來也是,他心想。這位孫兄初來乍到,我說的這樣天花亂墜,他到現在一點實際的好處也沒到手,難免不悅。
真正的強者,都是這樣恃才傲物。芮青很理解這一點,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他很在乎孫象,除了音律上的愛好,最重要的還是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