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河城遠郊的一處無名荒山,此時剛剛月上枝頭。夜風吹過矮松,發出沙沙輕響。稍遠處,是連綿的山脈。山腳下,是松河的田地。
從任何方面來說,這里都是一處毫無特色的地方。它離松河城不近不遠,整個山頭只有矮松,一覽無余,也不會藏著什么厲害的妖怪。偶爾有修行者的巡邏隊途經此地,連多看一眼都的興趣都欠奉。
在這靜謐的夜色中,一道微弱的反光一閃而過。如果不仔細盯著,很難捕捉到這稍縱即逝的閃光。
這是一根潛望鏡,它通過山巖的石縫,緩緩上升到地表。與之相連的十多米深的地下,一位抵抗組織成員操縱鏡頭環視一圈。
這是一個身形有些瘦弱的家伙,今天他當班。地下要塞每天要打開排氣孔換氣,但是在此之前,必須升起潛望鏡確認附近并沒有修行者。
“二娃,有什么異常?”
出聲詢問的是另外一位哨兵,他正百無聊賴的擺弄著操作臺。操作臺上有幾個屏幕,可以實時監控外面的畫面。但是修行者似乎可以感應到攝像頭的紅外射線,所以這些監控一般不會打開。這里是地下要塞的門禁室,不但負責監控外面的狀況,還可以控制打開大門。當然因為外面險惡,這大門幾乎沒有打開過。
哨兵的詢問,不過是隨口問問。地下要塞運行已經好幾年,因為出色的隱蔽性能,有好幾次修行者從上面走過也完全沒有察覺。
這次也不例外。
名叫二娃的士兵揉了揉眼睛,答道:“有一只蟲子老是在鏡頭前飛來飛去。”
擺弄操作臺的哨兵笑道:“那我一會在警備日記中記一筆,晚上九點十五分,二娃通過潛望鏡發現一只蒼蠅。上校看到了,沒準會表揚你。”
盯著潛望鏡的二娃抱怨道:“你就會捉弄我,書讀得多了不起啊!”
跟二娃一起當班的哨兵叫華子,因為在亂世前學歷挺高,他閑聊的時候就喜歡拿讀書擠兌人。二娃只有中專文憑,不過也不是很在意。無論以前是博士還是文盲,只要沒有成為修行者,現在大家都是賤民而已。
所以這只是當班無聊時的笑談。
二娃等了半天,華子卻沒有接話,這有點不符合他平時的風格。二娃抬起潛望鏡,撇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原來華子趁著二娃盯梢的當兒,把整個操作臺的臺面拆了下來,下面密密麻麻的線纜暴露在外。
“華子,你踏馬瘋了!你弄壞了上校絕對槍斃你!”
“壞不了的。”華子笑嘻嘻的將一塊電路板半拽出來給二娃看,“知道這是什么嗎?”
二娃一副我知道才有鬼的樣子。
“這叫射頻器。”華子炫耀道,“而且這個型號還是我原來的公司生產的。”
二娃的臉色很不好:“我不知道什么射頻器,但是如果現在有敵人進攻,我們就拉不了警報了。”
“哪有這么巧正好現在有修行者發現我們?”
“總之你趕快修好,修不好我會向上校匯報這件事。”
“德行!跟你說這東西在我手里就像玩一樣,你信不信我改條線這玩意就能聲控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