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相信我嗎?”蔣平最后問道。
士兵們哄鬧起來,很多人喊:“蔣老大我們信得過你。”
蔣平微笑點點頭:“那現在就把這些土雞瓦狗押到濱海!”
至此,此間公事已了。
但對于個人而言,事情遠未解決。
大部隊押著北川的俘虜向濱海進發,指揮中心和濱海取得聯系,那邊已經在著手交接事宜,只是不知道牢房夠不夠用。
蔣平回到車廂中,劉闊正在用城防軍的制式靈藥為小蝶止血。相菲的藥田種植成功之后,向城防軍配發了這些基本藥物,但供應量并不是很充足。
白咕咕在一旁哭的稀里嘩啦。
“情況怎么樣。”
蔣平問道,但也不期待能得到什么好消息。這丫頭的傷勢哪怕外行來看都是九死一生。全身大面積燒傷幾乎沒有一處完好,四肢盡斷,胸口還有一道巨大的貫穿傷。
血污混合泥土,讓蔣平看不出她原本的相貌,只是無端的覺得應該是個相貌清秀,害羞又可愛的女孩子吧。
“很糟。”劉闊嘆了口氣,“而且她是妖族,我也沒法用真元替她療傷。”
妖族的靈氣運用和經脈與人類有所不同,貿然采取相同的對策只會適得其反。劉闊試著用最基本的止血散,但效果不佳。肉眼可見小蝶的傷口處有絲絲青色的煙霧消散,如不出意外,這應該是妖力外泄的癥狀。
修行者在瀕死的時候也會出現類似的真元外泄的情況,這幾乎可以說是最危險的傷勢,幾乎可以宣判死刑。
兩人同時長嘆一聲。在這樣的時代中,無論人類還是妖族,同樣朝不保夕。這種死亡,每天都會發生,盡管她看起來還很幼小。
白咕咕放聲大哭,淚珠順著微胖的小臉成串流淌。
“求你們救救她,小蝶好可憐的。她是孤兒,一個人在野外掙扎了這么久,好不容易才過了一天好日子。我們約好到小琴家玩,她還沒有去過小琴家,你們救救她啊,求你們了,無論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白咕咕的哀求語無倫次,蔣平和劉闊心煩意亂。其實這年頭生與死一樣稀松平常,他們早已看淡。
但是一來劉闊跟小琴約好了會照顧她的朋友,二來一路上和白咕咕對話得知,她們兩個居然還是相菲的小姐妹。
也算是蔣平和劉闊的小妹妹了,那么這個忙就一定要幫到底。
“要么讓小菲看看?”劉闊提議,本來也正在去濱海的路上。
“你別為難她了。”蔣平不認可,“小菲能做到什么程度,你我都很了解。”
劉闊不知妖族的治療方法,相菲同樣不知。
“為今之計……”蔣平猶豫片刻,“只能找孫象了。”
“找他?”劉闊一臉糾結。
雖然孫象娶了相菲,理論上說算是兩人的妹夫,但蔣平和劉闊可從來不敢這么不上路子的套近乎。
孫象這個人,看似平易近人。但相處越久,越覺得遠在天邊。
他似乎在一個更高的角度俯瞰這個世界。他的所作所為,事后蔣平能分析出個一二三。但是沒有人能揣摩他真實的想法。
而且他老人家日理萬機忙著呢。蔣平剿滅胡作非為的北川軍,這種大事都不敢勞煩孫象。小蝶的情況,非得孫象施展大神通才能救回來。當初裴光的情況也很糟糕,孫象妙手回春,裴光老大現在不也是生龍活虎么。
唯一的問題是,孫象真的會浪費時間精力,出手救助一只毫無瓜葛的弱小蝶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