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概括,修行者只和修行者玩,就像以前有錢人只和有錢人玩。
所以說計玉樹今天對凡人孟正初這么客氣,是一種罕見的友好,甚至可以用屈尊兩個字形容。
但兩人沒想到,在外面竊竊低語的計玉樹和孟正初,聲音越來越大,最后竟然大聲爭吵起來。
爭吵的原因,是老板馬偉德手中的鴨子,他還沒來得及宰,現在拿在手上不知所措。
其實原**官孟正初并不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招呼過這么多修行者大人他從未有過不敬的舉動。甚至有一次一位修行者酒喝多了直接噴在他臉上,他照樣唾面自干笑臉相對。
但是今天,當計玉樹抱著一只鴨子,大聲嚷嚷要吃烤鴨的時候,孟正初動了真火。
包括馬偉德都不知道,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孟正初的妻子小惠終于在五天前病死。
在臨死前,妻子對他說,要是能喝口鴨湯就好了。
多年前相識時,小惠是位白富美,追求者眾多。那時剛正不阿的**官孟正初也不知怎么就開竅了,他每天熬一鍋鴨湯送給下夜班的小惠。
就因為這個,他順利把小惠拐到手。
亂世之中,小惠始終陪伴他不離不棄。但她從小養尊處優,哪里吃過這樣的苦,常年累疾,終是香消玉殞。
臨死前,她想起當年孟正初當年為他熬的鴨湯,喃喃道好想再喝一口。
但是這時候孟正初到哪給她找鴨湯啊!
他的世界里一只鴨子都沒有!
他把當晚從老馬那里帶回來的肉湯熱了一下,捧給妻子喝。
妻子卻虛弱的笑了,她說:“親愛的,這不是鴨湯的味道。”
說完就死了。
所以當今天計玉樹抱著一只鴨子趾高氣昂的出現時,孟正初悲從中來。愛妻臨死時求而不得的東西,對于修行者竟是這樣的輕而易舉。多年的屈辱,化作滿腔的悲憤。
他把計玉樹叫出去,向他追討當年欠下的五萬塊錢。
修行者計玉樹可不知道孟正初的悲痛,他覺得簡直莫名其妙。這年頭,銀行的人都不追債了,這孟正初真是不識抬舉。枉自己還跟他和顏悅色。
計玉樹不是不記得這筆欠款,這也是他對孟正初客氣的原因。
但既然孟正初不識好歹當面討要,那就事論事!
“五萬塊錢,好啊!老子記得!”計玉樹掏出一張面值一元的濱海券扔到孟正初臉上,“拿去,多了是大爺賞你的!”
這并非計玉樹仗勢欺人,實際上他確實給多了。他當年欠下的五萬元是人民幣,亂世之后已經成為廢紙。而他拿出的是濱海前不久發行的鈔票,這一元,相當于孟正初在老馬土菜館大半個月的工資。這確實可以換好多好多以前紅色的百元廢紙。
“賬不是這么算的。”孟正初根本不懼修行者帶來的龐大壓力,他據理力爭,“當初的五萬元可以買一萬斤的大米,你現在給的這錢遠遠不夠。”
計玉樹給氣笑了。
“那你說賬怎么算?”他問,“你是不是還要算算通貨膨脹,銀行利息?
老子當年落魄你發達,求你借點救命的錢,你推三阻四。現在見老子發達了你就訛上了?
不愧是官字兩張嘴,誰都沒你嘴大。
成!當年的五萬塊,老子認,你說怎么個算法,說出來給大家聽聽!”
兩人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