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人可知焦大人告假做什么?”嚴成錦猜測,焦芳應當發現了自己在調查他。
“上了年紀,身子有些毛病,無大礙。”
吳寬也好幾日沒見他了。
下值時,嚴成錦同王越一起,在午門外等轎子。
王越發現了嚴成錦轎子的改動,哈哈大笑道:“賢侄又換轎子了?”
“只是改良了一點點,遠遠稱不上換。”嚴成錦道:“下官總覺得,這幾日,或有大事發生,不敢馬虎。”
王越盯著這頂轎子,他娘的,連雙筒望遠鏡都安上了……
敲敲轎頂,便知道箭肯定射不穿。
“焦芳確實可惡,但卻聰明奸滑,你想彈劾他致仕,比讓陛下開內帑還難,小心點些為好。”
以前王越說他防衛過當,這回竟勸他小心。
能不能寫彈章,看鄭乾傳回的消息了。
就怕有人將消息傳給張天祥,讓其派人抓拿鄭乾。
………
焦府,
焦芳在找一封信,張天祥寫給他乞求代為請功密信,可信卻無緣無故丟了。
“定是嚴成錦干的!”焦芳憤然:“這幾日,他在調查為父。”
有些后怕,不敢讓嚴成錦深入地調查。
焦黃中緊張道:“爹咱們帶著姨娘回江南吧?”
焦芳冷靜下來,普天之下莫非黃土,逃回江南何用?
只是聽聞嚴成錦派人調查了,能否查出來,還未可知。
眼下倒是不著急,丟了一封信罷了,倒也不怕。
焦芳很快就想出了法子,道:“你去南昌府一趟,十日內要趕回來,明日老夫就上朝。”
南昌府是寧王的地盤,他與寧王有些交情,辦起事情來,自然會給他幾分薄面。
…………
寧遠城,
鄭乾拄著拐杖,在荒涼的城外行走,他打開嚴成錦的信:微訪調查城外的百姓,繞過威遠城回京。
鄭乾想不明白。
可他還是換了一聲儒裳,像是趕考的書生。
“嚴大人命我打聽城外的百姓,可走了幾日,見了幾座茅屋,卻空無一人。”
這正是奇怪之處,人去哪兒了?
蹲守一日也不見人影,不是出遠門,衣物行禮都還在。
百姓囊中空空,若是出遠門,必定會將衣物帶走。
蹲了兩日,他想要回寧遠城了。
卻見一百姓急急忙忙地跑進茅屋中,偷了點糙米,又跑出來。
“站住!”見那人跑得更快了,鄭乾忙道:“在下不抓小偷,只想打聽打聽,這里的百姓去哪兒了?”
那壯漢停下來,驚疑不定望著他,小聲道:“寧遠的官兵殺人,住在城外的百姓,全讓官兵殺了!”
鄭乾遭遇晴天霹靂般,險些沒站穩。
邊將為戍守邊陲百姓,這是朝廷的旨意,可他們為何要屠戮百姓。
且為何要屠戮城外的?
難道是因城外荒郊野嶺,無人發覺……
可是他們又為要屠戮,莫非是……軍功?
軍功按首級來算,只有首級,也無法辨認是敵是友,正好可以冒充軍功。
這些畜生,想要軍功卻不去殺敵。
鄭乾面色蒼白,變得義憤填膺起來,朝寧遠城沖去,可跑出十幾步,卻又停了下來。
“嚴大人讓我繞過寧遠城回京……”
可是嚴大人又如何知道,鄭乾凌亂了,想了許久,他決定先回京城。
將此消息帶回京城,必定朝野震動。
他換了一身裝扮,說不定張天祥已知他來寧遠了。
所幸,這一路喬裝打扮,沒穿官服。